&&&&给皮毛商和药房,这些人开出的市价里头,自然给自己留了一笔赚头。
风筵借着打猎的机会,进岭挨家挨户收货。对猎户而言,卖谁都是卖,只不跌价,上门收还省事。
骡子在山道上进出,三五天走一趟酚镇,东西搁在客栈里,有时候是风筵去,有时候是阿辰去,苏冷清就留在木屋,看书写字不问世事,风筵不时带些纸墨,供他平常书写所用。
有一回,风筵在集市,看到一本奇怪的书,薄薄的一小本,封面残缺不全,上边写着留春令,里边是奇怪符号,风筵掏了几个铜板,把这本书买了回来。
苏冷清果然很喜欢,接过去爱不释手,眼睛里都透着光。风筵一时得意,围在他身边说了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这话说得太过亲昵,让苏冷清心里不悦,便举起手中的册子,问他知道这是啥书?
风筵果然答不上来,苏冷清一语双关说,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怎知道我会喜欢?
风筵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冷脸,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讽,小心翼翼说这不是本古籍吗?
你苏冷清不就喜欢这些古籍书典吗?风筵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苏冷清的脸上转,似乎想找出让他不高兴的原因。
这是一本琴谱,苏冷清冷冷说完,指尖翻过书页,扔在风筵面前,直视对方眼睛,清晰明白告诉他——书是好书,可惜没琴!
没有一曲凤求凰,哪会有文君当垆?这琴还真是乱弹不得!
风筵起初很吃惊,苏冷清是爱书之人,就算是不好的书,也不会就这样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直到很久之后,风筵才愿意承认,那天苏冷清是在告诉他,他们之间根本没情可谈。
过了月余,货收得差不多了,天气也越来越冷,眼见着就要落雪了,风筵他们离开酚岭,跟着马队往三百里外的嘉城去了。
嘉城是西边最大的城池,南来北往的商贾在此汇流,风筵收了货带到这边交易,原指望能够卖个好价,哪知道在这繁华之地,皮子药材大批集结,货源充裕反而便宜。
风筵的货物在这里,论品质不算最好,就算是今年的新货,也只能卖个平价。
苏冷清对此嗤之以鼻,跋山涉水跑这么远,刨去盘缠和马队的钱,肯定是只亏不赚,还不如就跟猎户收账,老老实实回去交差,别人也找不到话柄,说他大少爷不是块做生意的料!
苏冷清其实不知道,除了生意不如预期,其它一切都让风筵满意。
离开风府之后,苏冷清脸色渐润,眼里有了神采,身上也长出些rou来。
风筵早就知道,长期憋屈在风府,给仇人当奴仆使唤,成了苏冷清郁结心病。要想让苏冷清的病早点好,还真得多带他出来走走。
白天,风筵和阿辰去集市交易,就让苏冷清自己在城中转悠,或是去茶馆听书,或是去戏园看戏,或是去书摊挑拣,日子过得随性自由,刻薄话也多了起来。
自从墓碑刻好后,苏冷清就惜字如金。
起初是病得东倒西歪没力气回答,只能用点头摇头来表示,再后来病好了也是如此,有时候几日都没一句话。
风筵知道他是心灰意冷不愿开口,便想着要带他出来走走,离开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风府。
这日,风筵还在集市上,苏冷清让人捎口信,说戏园子上新戏,晚上不回来吃饭,让他跟阿辰不用等。
在山城那种小地方,一年到头难得看戏,风筵听说有新戏,心里头也痒痒了,索性早点回家,弄些吃食装在篮里,还打了一葫芦酒,跟阿辰去戏园子找苏冷清。
到了戏院门口,就见庚良班的牌子,这可是嘉城第一戏班,风筵笑着跟阿辰说,他们今晚是来对了,能听到庚良班的新戏,回去说给布坊伙计听,还不得羡慕死他们。
牌子上写着荆钗记,又挂着两位红角的名儿,自是让人期待万分。围着戏台的三面瓦廊,摆放着一条条长凳,早坐下熙熙攘攘的看客。
楼上的官座,也无一虚待。
“难得来看戏,咱别挤廊子了,包张头前的桌,边吃边喝看个痛快!”风筵扫过廊下的人头,想找到苏冷清,兴高采烈道:“阿辰,弄个桌子,我去找冷清过来!”
看戏的人太多,没位的就站着,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还有卖吃食的挤来挤去,风筵在廊下找了一圈,也没见着苏冷清。
三面瓦廊几百号人,风筵正愁找不着人,就听不远处熟悉的声音:“张兄此言差矣,陈寿曾赞孔明,科教严明赏罚必信,无恶不惩无善不显,后在《进诸葛孔明集表》里又赞其道,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由此可见陈寿对治乱重典……”
难怪廊下找不到苏冷清,原来他正跟几位公子,坐在外口一张方桌上,桌上摆放果子花糕,桌边站着几个小厮,跟一堵墙似围着,要不是风筵听到声音,肯定也看不到苏冷清。
“你在这儿啊?我找了你半天!”风筵找着人很高兴,挤到跟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