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他得意忘形,竟然自比于孔圣人。姐姐,你猜他是怎么夸自己的?”
胥凤仪摇摇头,示意她揭晓答案。胥灵犀道:“他说,在他最为困顿不堪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圣人当年被困于陈蔡之间的经历,由此心生鼓舞,决意效仿圣人。圣人在困窘之际仍奋发图强,终于撰出《论语》这部儒家经典,他亦将如是。”
胥凤仪听到“论语”二字便忍俊不禁,待妹妹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胥灵犀表情扭曲,气得捶床:“你说,世上怎会有如此不堪之人?真是辱没了才俊二字!”
胥凤仪尽情地笑了一会儿,伸手拍着妹妹的后背安抚道:“此人可笑可气,也着实可怜。不过如你所说,他是写不出《哀春赋》这样的锦绣文章的。”
胥灵犀深以为然:“所以我想,若非他请人捉刀,就是窃人珠玉。无论如何,都对原作者不公平。”
胥凤仪饶有兴致地看她:“你想找那个原作者?”
胥灵犀点头,巴巴地看她:“可以吗?”
胥凤仪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自己去明前阁问吧。”
胥灵犀笑嘻嘻地凑到姐姐跟前:“姐姐,我如今也大了,也交了一些不错的朋友,出门在外与人交往都需要打点。我每个月的零用……可以涨一涨吗?”她伸出手来,拇指食指凭空一捏:“就涨一点点就好!”
“小丫头!”胥凤仪伸手轻轻拍一下她的脑袋,逗她道,“我原本打算等你生日之后给你涨五成,原来只要这么一点点就够啦……”她话音未落,胥灵犀已扑进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撒欢:“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胥凤仪搂着妹妹晃了晃,瞄一眼窗外,发现天色已暗淡下去,便催促妹妹一起去吃晚饭。正好韩宁也在家中,母女三人难得同桌而食,席间胥灵犀妙语如珠,逗得韩宁十分开心。自胥悯去世以后,韩宁便一直在圆通庵静修,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胥凤仪享受这难得的温馨,突然想起陆之遥,料他黄昏前就应抵达玲珑庄,也不知他此行是否顺利,此刻在做什么。
玲珑庄上,气氛有些僵冷。陆之遥主动脱离玲珑庄的消息先他一步抵达,自他回到山庄之后,便没再见到一张笑脸。厉纯起初不知,甫一见哥嫂,所有委屈不甘狂涌而来,冲进厉峥怀里失声痛哭。厉峥只随口安慰了两句,将她拨开,对着陆之遥Yin阳怪气地笑:“洗梧公子大驾光临,真令敝庄蓬荜生辉啊!”
陆之遥心怀愧疚,想要开口解释,却见厉峥冷哼一声,毅然转身拂袖而去。陆之遥又看向旁边的陆之透。陆之透满脸失望地看了他一眼,也转身而去。厉纯看得莫名其妙,刚想问嫂嫂是怎么回事,被一旁的妙闻不由分说拖走了。陈荪幸灾乐祸地看了两眼,调头追厉纯去了。众弟子见庄主夫妇是如此态度,也不敢对他假以辞色,三五成群地陆续离开。陆之遥被孤零零地晾在那里,感到无地自容。他长吁一口气,硬着头皮往里走。
没有人赶他离开,但也没有人主动与他说话,就连陆之透也对这个堂弟不闻不问。陆之遥希望能够将事情解释清楚,但庄内气氛凝滞,如铁板一块,叫他开不了口。厨房里飘出饭菜香味,众人都聚到饭堂,他独自站在门外,实在无颜走进去与他们同席而食。陆之透瞥一眼门外的身影,扭头看看丈夫冷漠的神情,垂下头来不言不语。
厉纯从妙闻那里知道了前因后果,陈荪趁机添油加醋地将陆之遥批判了一番。她看着陆之遥的身影,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点也不懂他。饭菜一道道摆上桌,众人开始用餐。碗筷声中,厉纯觉得门外那道身影越发落寞。她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委屈好像也不算什么,毕竟只有陆之遥一个人不喜欢自己罢了,而眼下却有这么多人不喜欢他。她想,自认识陆之遥以来,那个人一直都是光彩夺目受人敬爱的,眼下竟受到如此冷遇,他怎么可能接受呢,他心里应该会很难过吧。想到这里,她居然有些可怜起陆之遥来。
厉纯替陆之遥难过,她倏地站起身来,想去叫陆之遥进来。还没迈开一步,厉峥便狠狠瞪了她一眼,呵斥道:“坐下!”
厉纯看了哥哥一眼,见他神情格外严厉,此情此景史无前例。她不敢激怒他,只好不甘心地坐了回去。厉峥看着妹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刚要发作,陆之透忽然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碗里。他停下来看向妻子,终于什么也没说。
这顿饭吃得实在尴尬,弟子们速战速决,尽快离开饭堂,出门时见陆之遥仍默默站在一边等候,都纷纷移开目光不去看他。到最后,只剩下厉峥那一桌人。陆之遥终于走进饭堂,站在桌前。除了厉纯,其他人早已放下碗筷。厉纯一边慢条斯理地咀嚼,一边偷偷从碗沿上瞄其他人,好像只要她一直在吃,这个世界就能维持和平。
不知过了多久,厉峥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别再吃了,不撑得慌吗?”他对厉纯说道。
厉纯默默放下碗筷,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她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厉峥蹙着眉头别开目光。陆之透对妙闻道:“你先送纯儿回去休息吧。”又对陈荪道:“总管也回去吧,我们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