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发饰打起来也要时间,贺兰叶先在铺子里给娘亲婶娘一人选了一个金钿子。
贺兰寒掏钱掏的快,只是碎银子还没有递出去,旁边柳倾和比他快一步,率先递了出去,正好和郑狄月伸出去的手撞在了一起。
柳倾和微微一笑:“郑督捕也要买东西?”
郑狄月迟疑着扫了眼身后正在看首饰的贺兰家女眷,道:“我给婶婶们也挑了副耳坠。”
他倒是不敢说别的,只说这是他晚辈心意。
话说出来,正大光明的事,柳倾和也不拦了。
临阳街头这会儿已经起了花墙,细腻逼真的绢花坠在绿叶子上,铺满一片天地。在寒风中带来一许春意的舒适。
那花墙下有个广袖书生,那襻膊束了袖子,手中捏着笔正在吆喝着给人画画。
今次那张花墙格外有趣,不少人也会驻足,站在花墙前许那书生画上一张。
贺兰寒眼前一亮,推着平氏过去:“娘,叫这书生给您也画一张!”
“我画什么!老都老了,没得给人笑。”平氏有些害羞,不太肯去。
贺兰寒是真的想要平氏的画卷,急中生智道:“娘,若是我回了西姜有了孩儿,带个画卷总该能让孩子认识祖母。”
平氏一听这话,什么害羞不害羞的,一撩袖子满脸战斗似的坚|挺,气势汹汹走过去一拍那书生案几:“给我画上十张!”
平氏生的很美,年轻时候也是漠北有名的美人儿,不然她的三个子女相貌也不会这么出众。平氏多年一直是有夫君儿子女儿Cao心,常年在后宅,鲜少有令她揪心的,嘴上说自己老了老了,实际上她瞧着比实际年纪还要小,若是不说,谁也不敢信贺兰寒是她儿子。
如今她又有了期盼,眼神光十分耀眼,成熟女人的风韵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今次生辰打扮的也Jing致,站在那花团锦簇的花墙前,却有种比那花墙夺目的吸引人。
那书生也麻利,不让平氏一直站着,许她自由走动,自己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笔下画的极快。
平氏来回在花墙下走着,起初看见有人盯着她,还有两份不自在。可是转念想到自己未来的孙孙,整个人充满了温柔,嘴角不自觉带着笑,与谁对上视线都是一副欣喜愉悦的开心。
平氏的十幅画很快画好了,贺兰寒交了钱,等墨迹干了看了看,不由感慨:“咱娘真好看!”
贺兰叶探过头,见那画上美人与花相映成,点着头赞同:“对,咱娘真好看!”
平氏捂着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眼中却流露着两份喜悦。
那书生也赞不绝口:“夫人气质极佳,笑容很好,一看就知道夫人很幸福。能画到夫人,也是小生的荣幸!”
顿了顿,那书生腆着脸问道:“敢问夫人家中,可有未出阁的姑娘?”
“有。”柳倾和迎着那书生骤然亮起的眼睛,指着郑狄月一本正经道,“这是我们家大姐,扮作男子出来玩的。”
郑狄月低声骂了句什么,有种已经绷不住想挽袖子打架的冲动。
那书生仔细打量了一下郑狄月,喃喃道:“大姑娘长得还真不错……”
贺兰叶怕出人命,给哥哥打了个眼神,赶紧把惹祸高手柳倾和弄走了。
过了会儿,平氏周氏与两个妹妹才在郑狄月的陪同下汇合。
花灯已经全部展出,如今已经黄昏,天边残阳一线,金光铺满临阳,瓦舍屋檐金灿灿的,街上到处都是穿着新衣跑跑跳跳的孩童。
这一日难得有机会出来玩的贵女也不计其数,身边簇拥着丫头婆子,手持团扇,透过一点扇沿好奇而欣喜的打量着人头攒动的街道。
桃儿杏儿身边有照顾的大人了,顿时忘了之前的遭遇,彻底玩疯了,不是拽着贺兰寒就是拍柳倾和马屁,指望自己的哥哥姐夫出面给她们玩游戏。
街上有不少变法儿投壶的小把戏,耍猴子的,买面具的,还有喷火的卖艺的,在五彩缤纷的花灯展下,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平氏和周氏正围着一个猜花灯的摊子,兴致勃勃猜着灯谜,旁边郑狄月含着笑悄悄作弊给她们提醒。
贺兰寒一个威武的高大男儿,正在一个买头花的小铺子面前,蹲在地上给两个妹妹选头花。
贺兰叶走着走着,视线落在了旁边一个小摊子上。
那摊子买的是各种面具。神话鬼怪,巫傩神灵,各式各样摆了一摊位,周围挤满了少女少年挑选。
“想要?”人太多了,柳倾和怕贺兰叶听不见,近近儿几乎咬着她耳垂说着。
贺兰叶缩了缩脖子,抿着唇假装没有感觉到触觉:“……嗯,那个好看。”
她手指过去的是一个鬼神面具,黑底红面,狰狞无比。
柳倾和把她选的这个拿了过来,另外又取了一个神鬼的面具,递给摊主铜钱后,笑yinyin给贺兰叶戴上了面具。
两个人带着面具面面相觑,透过那面具的孔洞,柳倾和眸中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