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总是那么温柔若水,善解人意,但很可惜,严起亭现在谁都不想见,就想跟这个不鸟人的蒸汽挂烫机过不去。
他看了一眼十分钟过去却淡定依旧的挂烫机,心想这可真是有趣得紧。那个地产界的大腕,金融时报上的封面人物,电台广播节目最爱讨论的钻石王老五,竟然在遭遇接二连三的挫折之后一个人在家准备安静地烫衣服?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
哦,有,顺丰的拼音被大惊小怪的美国佬拼错,然后原样上了澳大利亚的小报这件事也同样可笑。
还有被人拐到澳大利亚转了一圈回来发现邮箱突然被盗,电话又同时没电的自己,更为可笑。
严起亭想着想着就按着酸痛的眼睛低笑起来,那边的小林被他给吓了一大跳。
“严哥你现在在哪?你没事吧?我这就过去找你。”
“你来找我?你找得到我么?”严起亭没来由地一阵心烦,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让他的情绪突然脱缰。他忽然沉下声来,对着电话那边毫不留情地说道:“还有,记住你的身份,以后少来管我的事儿。”
小林彻底被他吓得没声音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严哥最近究竟是怎么了?他以前不这样的……
小林的脑海里浮现出上次在华府的情景,想起上次在严起亭床头看见的那张扣过来的照片,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人,好像是……?
“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我了么?求求你别吓我……我去找你,我这就去找你,我一套一套去找,总能找到……”
严起亭更加烦躁,对着电话那边就是一声吼:“我在情人家里,你找吧,你把这个城市翻过来,找吧,你慢慢找!”
小林被他吓得不敢说话,严起亭以为耳根清净了,正准备挂电话,却听见那边嗫喏一句:“我跟了你这么久,我太了解你了。你不会去情人家的,你现在肯定在自己的地方。等我,我马上到。”
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严起亭看着手机无奈地笑了笑,转而扔开了电话,将头慢慢地埋在膝弯里。
是吗,我不会去情人家吗?那华府算什么?解宇之算什么?项飞呢?又算什么?
严起亭闭着眼,在脑海中慢慢梳理这十多天以来发生的事情。
项飞的突然出现和转了180度性向的追求,究竟是怎么回事?
邮件是怎么回事?地皮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睡了一觉醒来,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合约、解围、旅行、困局,看似毫无关联,却一环扣着一环。若背后没有一只看不见的手,那只能说这些事情实在太巧合了。
严起亭想起先前那个奇怪的梦境,想起梦境里的项飞和那把嗜血的镰刀,心口堵得发慌。
不,不可能是他。
合晟和启初现在在同一条船上,项飞不可能拿出上百个亿来打水漂,除非他疯了。
他疯了吗?
严起亭摇了摇头。
不,他没疯,倒是自己快疯了。
那个人眼里的炽热快把他烧疯了。
严起亭深深吸入一口气,回想那个眼神。那是一种可以吞噬人所有意志的眼神,不需要离得太近,就算是隔着那层折光的镜片都能直达人的心里,让人害怕,又让人为之动摇,内心雀跃不已。
这种矛盾的感觉是如何汇聚到一个人身上的,实在让人费解,但那个人就是给了他这种感觉,犹如一朵盛放的蔷薇。
有刺,却又甜美。
……是什么呢,现在这种感觉。想要伸手抓住,又害怕被灼伤的感觉。
是了,是那个眼神背后隐藏着的东西。隐藏在那个人眼底的,一种呼之欲出,却又毫无迹象可循的东西。
那里面,好像隐藏着一个他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严起亭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从膝弯中抬起了头。
他从手机里找出来一个分组,按下长期负责启初事务的段律师的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段律师永远一板一眼的声音:“严总,您好。”
严起亭嗯了一声,道:“段先生,我手上有一套……已故朋友的房子,贷款没完,我现在想接手,怎么走程序?”
段律师顿了顿:“那要看你准备接手到什么程度。”
“我要全款买下来,我要把户主的名字改成严起亭。”
段律师的声音传来,理智依然:“好的。如果贷款没还完的话,需要找到房子现在的继承人,由继承人还款给银行后严总再行向继承人买入。如果严总不放心,我可以去跟进这件事。”
严起亭想了想道:“行,这件事必须你亲自去办,其他人我不放心。对了,法定继承人可能有哪些?”
“那就多了。首先考虑三代以内的直系血亲、配偶,接着考虑旁系,如果他去世的时候父母还在,那么还有他的兄弟姐妹,如果他的祖父辈还在,那么他的叔伯兄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