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看看他微跛的双腿,都是大皱其眉,嫌恶地别开头去。
被瞧的多了,阎七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寻思着能不能让自家庄主把纱帽借给他戴一戴,抬头一看,只见帽檐下露出一个圆润优美的下巴,他家庄主两眼直视着正北方向,一动不动。
“庄主,您在想什么?”阎七小心地问道,并没有指望荣洛华会回答他,这一路过来,庄主几乎都不与他说话,他也只是尽本分做着随从该做的事情。
“在想,一个故人!”荣洛华悠悠然道。
阎七听到庄主的回应,心下不由大喜,话匣子自然也打了开来:“原来庄主是来军营拜会故人的啊!今天天色已晚,您看我们要不要先找家客栈投宿,明天一早再去兵站登记探亲,庄主您的故人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至少也得是个将军,您看咱们要不要买点礼品,也免得空手上门不好看……”
“我带了一份大礼给他。”荣洛华淡淡地打断阎七的滔滔不绝:“今晚便送上门去,你自己在城内找个落脚之处。”
“啊?您不带我去啊?”阎七略感失望:“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等下我要去哪里找您?要不还是带上我吧,您看我这一路过来也没添乱不是么?”
荣洛华蹙眉寻思片刻,若是西北大营主帅被刺,城内势必会展开搜捕行动,到时候未必会有闲暇功夫再回城带走阎七,倒不如让他在城外指定地点等候,等杀了赵熙,两人立刻上马离开。
“你不想呆在城里也行,你牵着‘踏云’在城外等我,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离开,我去去就回。”
阎七愣愣地张大了嘴巴,这下他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家庄主不是来会友,而是来杀人的。
“庄主!”
“何事?”
“能把您头上那纱帽借我戴戴么?”
荣洛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大营中军帐内,赵熙正一身戎装,伏案疾书,突然感觉背后有两道冰冷的视线正注视着他。
他蓦地转身:“来着何人?”
纱帐被一支剑鞘缓缓挑开,一名神色冷峻,面色不善的青年缓缓踱出。
赵熙连忙抓起案头长剑护在身前:“你是辽国派来的刺客?”
“辽国?”荣洛华淡淡地摇了摇头:“我不是辽人,但我确实是来杀你的。”
“我与阁下素昧平生……”
“赵熙,你不认识我了?”荣洛华一脸的玩味:“也是,七年了。”
赵熙反复打量来人,将脑海中的印象迅速过滤了一遍,眼前的青年龙凤之姿,无声无息潜入大帐,武功之高令人咂舌,别说七年,就算十七年前自己也不曾得罪过这般人物。
“七年前本王不过是京里一个闲散王爷,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竟至于要取本王性命?”
荣洛华慢慢抽出长剑,指着赵熙眉心:“熙大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赵熙蓦地打了个冷颤,眼前的青年眉目五官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那一声似曾相识的“熙大哥”更是如一柄重锤,狠狠擂在了他的心口。
“你是荣家的……?”赵熙语带慌乱:“你不是已经坠崖身亡了吗?原来这些年你在习武?怪不得身形气质变化那么大。我竟然认不出来了。”他颓然座倒在椅子上,随即猛地睁眼:“不对,你没死?没死为什么还要找我偿命?”
看见荣洛华眼底慢慢浮现出的一层冰寒,顿时恍然大悟:“你是来为那个小倌报仇的?”他咬牙切齿地把手中配剑扔到地上:“你要我一个王爷,去给一个男宠偿命?”
“有何不可?”依旧是没有波动的声音,剑尖却又往前递了几分。
“不行,当然不行。”赵熙斩钉截铁地道,随即又放软态度:“至少现在不行,辽军大营这段时间突然开始调兵遣将,我怀疑他们要攻打我朝,十万大军若是突然失去主帅,必会阵营大乱,届时辽军长驱直下,大宋百姓生灵涂炭,常言道国仇家恨,荣贤弟,你也是大宋的子民,就算恨我入骨,这家恨也得排在国仇的后面。”
见其依旧不信,便将手中写了一半的奏折扔到荣洛华脚下:“我赵熙还不至于为了乞命拿大宋江山社稷开玩笑,你自己看吧!”
荣洛华冷冷地瞥了赵熙一眼,用长剑将奏折挑起,粗略看了一遍,道:“按你上头所说的,辽军也有可能是在换防布阵,并不一定是要攻宋。”
“就是不能确定,本王才写的这份奏折,目的就是请皇上严加防范,况且往年换防都在冬季,今年提前了好几个月。”
“换防一般要多久?”
“少则三十天,多则五十天。”
荣洛华慢慢垂下剑尖,将奏折推回到赵熙面前:“我便再让你多活五十天。”
赵熙冷笑:“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此时帐外忽然有人通报:“启禀王爷,刚才京里来人传话,皇上派来的监军这几日就要到了。”
“怎么又来。”赵熙大怒,猛地一拍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