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玄色纹龙华服坐在高台的主位上,两侧各设坐,左为珍后,右为太子和永宁公主。
顾风华从前喜欢着一些艳丽的颜色,他这一生只穿过一次白袍,便是在白虎门围攻顾连州之时,而在登上帝位以前,他也从未穿过黑袍。
可即便是这样沉稳幽暗的颜色,在顾风华身上,依旧难掩风流,那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但凡弯一弯眼角,便尽是华丽魅惑。
珍后跟着顾风华久了,似乎也沾染了一身的雍容,一双明媚的眼眸,眉梢眼角是温和淡然,偶尔,她会把目光放在顾翛身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但后/宫生活艰辛,便是连这份失神,她如今也能做的十分隐秘。
顾翛方才拜见帝后时,便注意到了这个她,她是他的姨母,母亲曾说过,珍后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姐妹,但是与母亲所描述的性格不同,如今的珍后,看起来是如此的典雅端庄,丝毫寻不到活泼和直爽。
白珍看着顾翛细节处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眼睛不觉间有些shi润,白珍对自己的变化自然是心知肚明,在这争奇斗艳的女人堆里,她想不沉稳也难。
当年,白珍怨恨白苏狠心拆散她与陆扬,真的怨了许多年,但即便在那等满怀怨念的情形下,看见别人欺负白苏,也忍不住想要出手保护。
白珍也不傻,她自然知道自己跟着陆扬是危险的,但是有时候妇人就是如此,冲动而执迷,明知道那是火,却也要扑进去,这是一部分女人年轻时爱犯的错,爱情与生命,在风华正茂、天真无邪时,很难掂量出孰轻孰重。
起初,白珍觉得全心全意的爱一场,即便是死,也不枉此生了,可是白苏一次一次的将残忍的现实血淋淋的扒开在她眼前,所以她怨,怨白苏的残忍。
而今,坐在这个母仪天下的高位上,享受着世人的仰望膜拜,这是作为一个妇人,最无上的荣光,纵然不能纵情肆意,纵然顾风华有许多女人,纵然如今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平淡如水,却无疑是幸福的。
如果当初跟了陆扬,说不定在哪次战乱里,她就被丢弃而后死于离乱,或者在日复一日的逃难中与陆扬渐生嫌隙,到底,什么情爱真心,也不过是笑谈罢了。
现在陆扬也因战功赫赫,在朝任越骑校尉,看来,相忘于江湖,对谁都是利大于弊,只因她这些年的执迷不悟,失去了真心关怀她的妹妹,成为平生最大的遗憾。
唉,悔之一字,不提也罢。
后续之桃花业障(8)
&&&&欢宴无非就是欣赏歌舞,然后再谈论诗词歌赋,给那些权贵表现才华的机会,流程大致无甚差别,无聊得紧,顾翛正式表明身份才不过两个月,参加大宴小宴不在少数,早已经看腻了。
&&&&顾翛想起自己父亲从六七岁开始便过着这种生活,不禁打底里佩服,那时候顾连州一个孩童,不仅要面对这种枯燥乏味的宴席,还要应对各种居心叵测之人,也难怪要那么不苟言笑了。
&&&&闹宴之中,顾翛难免又要作几首诗应付,他也同时明白了,为何父亲在世上流传了这么多诗集,并非喜欢yin风颂月,而是身负才子之名,每逢宴会必然要出诗作,算一算,十几年下来,数量是很可观的。
&&&&一通闹下来,顾翛面色绯红,灿若云霞,眼眸朦胧,容姿令人莫敢逼视。
&&&&私下里顾风华也常常见顾翛,只觉得这孩子同大兄一样,是个少年老成的,今日却是头一回见着他略有狼狈的模样,还别说,真真是诱人,顾风华目光瞥过那些失魂落魄的娇娇们,不禁弯起嘴角,心中想着自家大兄曾出现过的此等形容。
&&&&修长的手指捏起白玉尊,淡淡的抿了一口酒,笑道:“侄儿这酒量可不抵你父,他当初端着酒杯在场中十个轮回,也不过微醺而已。”
&&&&他那大兄啊,即便是醉的不辨东西南北,步子也依旧稳稳的,与人寒暄也丝毫不含糊,是以,连他也只是偶尔见过一回罢了。
&&&&回忆起那次,他被灌了许多酒,即使强自支撑,走路的步伐也都有些摇晃了,顾风华不放心,便令马车随在少师府马车之后。
&&&&到府时,少师府中所有姬妾早已侯在府门前,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满脸关切,顾连州醉得厉害,有人扶着他,却也没用拒绝。
&&&&然而那么多妇人面上尽是关切,可顾连州醉得几乎呕血,她们却不思解酒之法,反而对他上下其手,争先恐后的箱把他往自己屋里拉,还未返回府中,便就争抢起来,最终还是顾风华看不过眼,哄散一帮姬妾,亲自扶着他回了寝房。
&&&&“风华。”顾连州躺在榻上,笑颜如朗朗明月,他道:“我瞧上一个人,我第一眼看见他,便觉得他是我想寻的人,可……”
&&&&“如何?”顾风华一边看着方无给他喂解酒汤,一边问他。
&&&&顾连州喝下汤水,眉头却拢了起来,唇角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他是个男子,但我,他,他亲了我,我却欢喜的很,他又瘦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