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良久,他也开口了,“杨大夫这便开出药方来,不必束手束脚,不拘什么,本将派人去元洲沁桓山庄为杨大夫采买药材。”言下之意,便是要他绝不能向医帐点药。
“啊——是是。”
“今日之事,若是司徒将军细问起来,还望杨大夫能守口如瓶。”袁峥威严从容地绕到了杨正春的身后,搭了搭他瘦小的肩膀。
杨正春缩着脖子点了点脑袋,轻轻巧巧地退了下去。
陆宣来回看了看袁峥与季川西都是不打算走人的样子,便意意思思地挪了抑步子,“那什么,我去送送杨大夫。”
杨正春闻言,一口作气地逃走了。
林壁堂坐在床榻之上,墨发有一半披散在后背之上,额前的伤口已被清理缚上了白纱,并未曾晕出血色来,贴着他白皙的皮肤,宛若一条洁净的抹额。
他坐地笔直,那番衿贵的气度便又回来了。
“我身旁那孩子,不知几位将军可曾见过?”林壁堂的眼睛本是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加今眼底神采尽失,眼中温情骤无,便显出了一片茫茫的郁色,仿佛随时随刻都处在伤楚之中。
袁峥当时是带人亲自下了险坡的,便开口答道:“他伤得挺重,若是命大,说不准死不了。”
林壁堂沉郁地开口,“请袁将军救那孩子一命。”
袁峥道:“林公子放心罢。”
季川西见缝插针地说道:“眼下要紧的是林公子的眼疾。”他想了想,不放心地问道:“林公子可还觉着何处不适?”
林壁堂摇了摇头,“不适之处,方才已同杨大夫说过了。”
季川西这有回忆起这一茬,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不希望林壁堂看见自己的窘态,不过好一会儿他才又想起林壁堂眼下是看不见的,思绪一至此,季川西又不禁心疼不已,这样的一位翩世公子,圆满得宛若云中月,失了明,当真足以令人扼腕。
“林公子切莫灰心,杨大大的医术不比宫中御医差。”季川西忍不住劝慰道。
林壁堂眼中的郁色不减,嘴角轻轻地一牵,“是,多谢季将军关心。”
季川西犹豫着还要说些什么,袁峥开了口,“川西,我有话要对林公子说,你出去一会儿。”
季川西心一惊,“七爷?”
袁峥面容淡漠,季川西看不出什么不妥来,只好不情不愿地转身走了出去。
林壁堂听着一人的脚步慢慢远去,便深吸了一口气,“久安如何?”
袁峥走出几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了,“他服了药,醒了。”
林壁堂惨淡地匀出一个笑意来,“好。”
袁峥抬起下颌,不加掩饰地问:“看清是谁了么?”
林壁堂脸色端然里升起了冰冷,他也直来直往地回了一句,“不曾看清,我出来之时,外边儿已是人仰马翻了。”
袁峥扶额揉了揉,“你那叔叔倒不像是言而无信之人。”
林壁堂一动不动,仿若一株傲雪冰树,“他是答应你了,旁人可不曾答应。”
袁峥陡然一瞪目,慢慢地放下了扶着前额的手,默默无声地看着林壁堂。
林壁堂记着方才的脚步,约莫着朝一处看去,“我只庆幸,你带走了久安。”
袁峥仍旧不说话,心中紧锣密鼓地铺开了一张天罗地网,将前因后果都网罗起来,拆筋扒骨地想上了一遍。
林壁堂眼中渐渐地生出了柔软,忽地说道,“我……我想见他。”
袁峥听见了这话,自嘲地一笑,“他见了你,我又得多一条罪名。”
林壁堂定着目光,似笑非笑的模样。
袁峥站了起来,低沉之音在林壁堂听来,仿佛一面从高远处敲响的鼓,“我差人寻他过来,你等着罢。”
林壁堂在袁峥转身之时说道:“还请袁将军照旧送林某回原处……”他低低地说道:“若是在下没猜错,这该是袁将军的寝帐。”
袁峥抬手正要拂开帐门,道:“明日一早便要开拔,我也不用这儿了。”
林壁堂追问了一句,“现下……是什么时辰?”
袁峥淡淡地答道:“子时三刻。”
林壁堂满眼的黑雾袅袅,有些丧气地改了主意,“这么晚了,别去寻他了,明日罢。”
袁峥别过了脸,答应了一句,“嗯,明日罢。”
而到了明日,被派去寻久安的军卫对着空无一人的营帐盯半天,直了眼。
与此同时营盘大门,整装待发的袁军一侧,慢慢地跟进了一队三千人马。
袁军一众并不知情,一时间都往回看。
三千为首之人,披戴着银甲,甲片闪烁着清晨的日光,在他年少光洁的面孔上镶镀了一层华光。
183、路远情深
林壁堂端正而笔直地坐在自己的帐内,眼前一片漆黑,此间内外的声音便显得尤为清晰,是以季川西迈步入内之时,他立刻便扭头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