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身子没有半分不适, Jing神却疲惫的跟不上思绪。
正恍惚间面前忽而靠过来一张脸, 俊朗生动,青年的眼中带着喜色, 含笑道:“你醒了。”
裴奉神思已然清明,他忆起射箭的青年, 眸中不由浮现了一丝怅然。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的嗓音低哑, 带着些许的虚弱。
“难道我不该救你?” 赵明瑜有些讶然, 他不知裴奉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忍不住问道:“真是奇怪,你帮了我们大忙, 诛杀逆匪,事成之后却要自刎。”
裴奉眼眸深不可测,无尽的悲痛都被平淡所掩盖,看起来只是漠然的平静。
赵明瑜不知如何劝他, 思量着去寻卫律,忽而听得一阵轻微的响动,却是卫律拨开帘子进来了。
“裴兄。”卫律看着靠着床沿的裴奉, 面上难得带了一丝暖色。
裴奉现在住的地方正是赵明德瑜和卫律休息的营帐。赵明瑜救了人后听卫律说了裴奉的事,心中很是佩服他的胆量,自告奋勇要守着他。卫律处理完城中事宜才有空闲,这才回来的晚了。
裴奉循声望去, 微微扬起头,看清了青年的脸,一时有些诧异。他与卫律只是书信往来,本以为这般经于算计的男子怎么也该是而立之年,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年青。
“卫兄。”迟疑片刻,裴奉出声道。
卫律径直走到裴奉近前,俯身压低声音对着裴奉说了几句话。
听清了他的话语,裴奉的神情一瞬间冷到极点,他微抿起唇,身子僵直。极力遮掩的真相一夕间被人揭开,暴露于天光下,鲜血淋漓又让人恍惚迷惘。
尘封多年的记忆触及熟稔的只言片语便洪水般涌现脑海,有些事情,他很想忘,可是上天知道,他忘不了。
“你怎么知道?”他看着他,语气低弱的几近呓语。
卫律没有表情,眼底却掠过抹了然,也是难为他了,心下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放心,我必然守口如瓶,只是……前尘往事随风散,逝者已矣,生者又何必自苦。”
裴奉垂着头,双手抓紧了墨色棉被,十指纤长,雪一般的洁白。
一旁的赵明瑜完全没搞懂两个人背着他在说些什么,但他生性豁达,不拘小节,想着该给心情低落的兄弟些鼓舞。
“明天大将军定然要犒劳将士,你好好休息,我带你去见将军。”赵明瑜有意给裴奉说说好话,含笑道:“这次南下剿匪,你当是头等功。”
裴奉听他一个劲说个不停,只觉得耳边像是有知了在嗡嗡乱叫,直叫人心烦气躁。
他瞥了眼仍在叨叨个不停的赵明瑜,无奈地点了点头,赵明瑜这才安心了。
“你早些休息吧。”卫律深深看了裴奉一眼,转身往外行去,赵明瑜也不便打扰裴奉,跟着卫律一齐出去了。
走出营帐好些路,赵明瑜才发觉不对劲,一拍手后知后觉道:“阿律,我把床让给裴奉了,今晚我睡哪?”
他向来抓不住重点。卫律心下叹了口气,不回话只往前走。
赵明瑜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日日征战,吃食差些也就罢了,难道觉也不能睡好?
卫律瞥了赵明瑜一眼,目光复杂难解,在他的凝视下挥手低声道:“你若真是受不了,待会去后营房找些材料,今晚重扎个营帐便是。”
“可他要死要活的……”赵明瑜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他不会再寻死了。”卫律面上闪过些许Yin翳之色,很快又恢复成淡漠。
这世上有些事非人力所能改,旁人再怎么劝也无法抚平伤痛,只能自己想明白,裴奉当是个聪明人。
南境剿匪事了,苏承传三百里加急捷报回洛安,举国欢庆,洛明帝圣心大悦,着使者传口谕嘉奖镇国将军。
又两月,苏承率兵北上,沿途搜捕逃匪,逐个收回南境边陲几个重镇。
随着兵士的北上,裴奉表面神色如常,眼底的Yin郁却愈浓。
卫律心中知晓缘由,并不去问。不久连迟钝如赵明瑜都发现了裴奉的异常。
这日收回了边境最后一镇西澍,为了庆祝午膳做的丰盛,可裴奉筷子几乎就没碰过rou,赵明瑜看着他那副作孽模样,气的简直吃不下饭,眉头紧拧,沉声问道。
“怎么了?”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暴躁。
“没事。”裴奉垂下眼,什么都不打算说。
“我看你这模样,简直如丧考妣。”赵明瑜话一出口就感到旁边传来一阵寒气。
他望过去,看见面色微冷的卫律,不由生出几分唏嘘,好嘛,他现在是说什么都是错。
混沌中听得他这一句,裴奉仿佛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脑袋嗡鸣,心中想法却清晰起来。
“替我向大将军告假。”他转身奔到府外,飞身上马,骏马嘶鸣,一溜烟朝着城外驰去。
“我的天,阿奉当真是雷厉风行。”赵明瑜追着他跑到府外,看着街道末尾化为墨点的一人一骑,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