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强撑着起的床,此刻正靠着城墙恹恹的打盹。
裴奉笑意盈盈,招呼着几个侍从将肩上挑着的木筐放下来。
有匪寇认出裴奉,心中大为不解,往日军师从不与他们说话,今日这般和颜悦色却是为何?
“将军看大家近日来颇为辛苦,特命在下送来些好酒好菜犒劳犒劳。”裴奉咧嘴一笑,当真十二分真诚。
将军真是体恤下属,跟着他造反准没错。领头的匪寇心中欢喜不已,招呼着兄弟将那些菜全挪了过去。
打开遮盖的巾布,诱人的饭菜香味直扑,领头的匪寇抓了一只卤鸡腿直啃,其他的弟兄晨间只喝了几碗稀粥,早就饿了,听到招呼,全涌过来争着尝两口。
一群地位低的都在大吃大喝,却叫个官衔高的站着,这叫什么道理。领头的匪寇咬着鸡rou,含糊不清道:&&“军师,你可吃了午膳,不若和我们一齐吃罢。”
“好,我正有些饿了。”裴奉扬唇轻笑,一撩袍角坐了下来。
领头的匪寇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裴奉竟答应了,心道军师真平易近人,顺便将几道油水足的菜肴都移到他前面。
“军师,你先吃。”他给裴易夹了一大块烧鸡。
裴奉做样子的咬了一口,又夹了两道清淡的菜肴,随即放下木箸,掏出巾帕搽干净嘴上油渍。
“你们吃罢,我饱了。”他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众匪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整日里打打杀杀很费力气,大家一般都要吃两碗饭才勉强抵饱。可军师只吃了小半碗饭,这都不够塞牙缝的。
再看看他瘦弱的身板,大家都恍然大悟,算是明白了缘由。一齐低头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日渐正中,离午时还有一刻钟,裴奉估摸着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我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
“军师慢走。” 领头匪寇冲裴奉挥了挥手,忽而感觉脑中有些晕眩。
低头一看,城墙底下将士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心道不好,他强撑着站了起来,没走两步,天旋地转倒了下去。最后一个念头竟是,吾命休矣!
裴奉绕过长长的水桥,拐进一处偏僻的甬道,粮草等事一向由他来管,郑厉愚笨不堪,但身边总有些蠢材护着。裴奉武功不好,没法正面杀了他,唯一可以倚靠的便是脑子。
他算不得聪慧,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践行同一件事,只要不是傻子,总能得偿所愿。
“军师!”几个守门的匪寇给裴奉行了礼,裴奉不甚在意的点点头,继续往里走。
他停在一道红木门前,拿出钥匙,指尖因心中巨大的喜悦而微微颤抖。一攻进郡守他就进言,将粮草全放进这间库房,郑厉自然照做。
库房的门是松木制成的,整个库房都是由松木搭建。他早在书中看过,松木易燃,真是天赐的好机会。裴奉仰起头,觉得今日的阳柔和了些。
打开库门,裴奉将准备好的火油倒到粮草上,“砰磁”一声点燃了火石,橙红的火焰一点点蔓延,很快吞噬了整个屋子。
裴奉拿起一个火把退了出去,灵活地翻过高墙,将火把从窗口扔进了另一间屋子。这是存放武器弹药的地方。
辟里辟里的细小声响越来越大,很快又传来了匪寇惊恐的叫喊,裴奉裂开一抹近乎冷寒的笑意,风一样跑开了。
那边丽娘正服侍郑厉吃午膳,裴奉跑进正屋,直直跪了下来。
“将军,大事不好,库房失火了!”
迷药渐渐起了作用,郑厉觉得耳朵有些堵,裴奉的声音不大清楚,他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裴奉给丽娘使了个眼色,丽娘会意退到一边。
“我说……你该死。”裴奉站起身,蓦然靠近,将藏在袖中尖刀狠狠刺进郑厉大腿。
郑厉张口想要尖叫,却发现发不出声音。裴奉用帕子捂住他的嘴,不一会郑厉便晕了过去。
丽娘吓的浑身僵硬,呆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有些哀愁道:“裴郎,你把他杀了我们可怎么办呢?”
裴奉笑意愈冷,神色间带了一丝解脱的痛快,“你赶快从后门走,我与他有血海深仇,等了这些年,今日定要了结。”
丽娘看着裴易,死活也不肯走。她桃花似的眼中汪着一泓泪,往昔的妩媚都化作了楚楚可怜。
恍惚间裴奉仿佛又看到自己的母亲,他闭上眼,无奈道:“你先走,我晚些来寻你。”
丽娘犹疑了好一会,方才期期艾艾道:“裴郎,我就在那家胭脂铺外等你,你一定要来带我走。”
裴奉点了点头,丽娘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裴奉转过身,眸中尽是冷光,谎言是为了成全,他不可能和丽娘在一起。
更何况他多年前就存了死志,只是不想让郑厉死的那般痛快,他要他生不如死。
禽兽怎能轻易便去投胎,他要他长命百岁,日日煎熬。
裴奉料到了一切,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