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在眼里,心照不宣。程梦瞳不知过往,张口便问:“陛下,闻相是何疾患,要紧不要紧?”
萧韫曦淡淡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史传芳心中暗笑,“陛下怎么讲得出口。”扯过程梦瞳走到一边劝道:“闻大人积劳成疾,修养数月即可回朝堂。程大人不必担忧,只管喝你的酒就好。”
诸人酒过三巡,都有些微醺,便以梅为题,咏以七绝。正在兴头上,史传芳无意间一抬眼,恰看见程梦瞳在曲桥上,一步一晃地走近阆苑亭,不禁去看皇帝。萧韫曦此刻也发现了,只目光微冷,却并无阻止的意思。
闻静思独自一人坐在亭中看书自娱,似是入了迷,程梦瞳进入风帘时也未在意,以为是萧韫曦饮酒回来。
程梦瞳见他斜靠着兽皮,捧书细读,身形脸颊比自己离开京城时略略圆润,却依然比普通男子要消瘦,只腹大如鼓,是再也掩饰不住的。面上不由闪过震惊、苦楚、了然、崇敬等诸般神色,最后俱化做唇边淡淡地笑容,深深拜了下去。“大人。”
闻静思一惊,抬头见是他,微微一愣,叹了口气,合上书册向身前石凳一指,点头柔声道:“程大人,坐。”
闻静思一惊,抬头见是他,微微一愣,叹了口气,合上书册向身前石凳一指,点头柔声道:“程大人,坐。”
程梦瞳看他放下书册,赫然是一本《帝范》,想起他如今身为太傅,日后还要教导未来的帝王,心里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带着醉意的目光怔怔的落在闻静思腹上,沉入自己的思绪中去了。闻静思见他直直盯着自己的腹部,也不羞恼,起身在石桌前坐下,鼻端飘过程梦瞳身上清淡的酒气,抬手堪满两杯清茶,微微一笑。“程大人。”
程梦瞳猛地一醒,大为尴尬,羞了个满脸通红。自己失礼之极,简直算是侮辱了,忙起身恭敬的拜了下去。“下官有罪,大人,大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才能让对方知晓自己一片敬仰之心。
闻静思伸手将他扶起,安抚道:“无妨,程大人不必介怀。”
程梦瞳见他双眼温和如水,笑颜清华无双,不禁反掌抓住那双手,紧紧一握,心中渐渐安定下来。“闻相,一别数月,见你无恙,我心里实在高兴。”
二人见面也不过数次,程梦瞳这般说,到有些真心相交的意味。闻静思听了抿唇一笑,回道:“我在京中自然无恙,比不得程大人奔波劳苦,黑瘦了许多。”
两人眼中俱是惺惺相惜,相视片刻,一同坐了下来。闻静思执了杯朝他一敬:“程大人,北地治旱,劳苦功高,我以茶代酒,替两州百姓感谢大人了。”
程梦瞳不多虚礼,坦然接受,端了清茶,在闻静思的杯上轻轻一碰,仰头饮下,洒然道:“我虽与大人同岁,却一心敬慕大人德才,愿与大人做君子交,不知大人是否愿意?”
闻静思扬眉笑道:“有何不可?”
程梦瞳笑声朗朗,大声道:“好!”他心中激动已极,鼻腔酸涩,双眸便泛上一层泪光,眼前四周景致都模糊起来,唯有闻静思的身影依然清楚明晰。
闻静思见他性格爽朗,毫不造作,行止率真洒脱,与闻静林有几分相似,心里便多了些亲近之感。“梦瞳,我听闻你在弁州水土不服,病了一场。陛下这次调你去监督北地引水工程,千万要保重身体,切勿Cao之过急。”
程梦瞳见他关心自己,心头顿生暖意,点头应诺。“那时事态紧急,一心想要平息各处民乱,饮食不规,弄得脾胃失衡,确实难过了一阵子。幸而有孙大人稳住阵脚,否则,我可真算是乱上添乱,忙上加忙了。”
闻静思笑道:“忙起来便忘了用膳,这点我与你倒是一样,可没法说你。”
两人相视片刻,都笑出了声。闻静思又道:“我身处朝堂,百姓之苦不如你在民间走过一遭知道的多,二令施行也不知其成效是否与我当日估算的那样,即便如令施行,也不敢说各地官员都似你这般公正无私,少不得有徇私枉法之徒,将我一片苦心当成儿戏。”
程梦瞳见他双眉微蹙,想起北地百姓对二令之欢庆,不忍他思虑过甚,劝慰道:“君谨不必多虑。依我在两州所见,《归田》最是深受百姓所爱,让百姓真正有了田地,保住了温饱,不至于流离失所。《节俭》更多的是约束富人官宦,节约国库开支,省下来的归根结底也是为了百姓。两州官员虽然不全是清明廉洁之人,所施行的政令,也并无太大的偏差。百姓所受二令的恩惠,与君谨当初所想,应该相去不远。若非如此,弁州百姓不会在听说我是闻相举荐之人,便跪地感恩了。说到底,我在两州可沾了你不少的光。”
闻静思听罢,从心底笑了出来,为程梦瞳堪满杯。两人静静品饮片刻,都享受这种轻松惬意的氛围。程梦瞳更是身心舒畅,魂思渺渺,闭上双眼细细品味鼻端的荼糜清芳。过了许久,才睁开眼,凝视着闻静思柔和的笑颜,缓缓地道:“我长在平常百姓家,七岁通读《诗经》,十岁更是将《中庸》,《大学》倒背如流,父亲看我有些天赋,便送我去州府最好的书院。我初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