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他回过神来赶忙狼狈地逮住它大声说:“No!”希望它真的知道什么叫no才好。他把毛巾用力裹它身上狠狠擦,贝莉儿顾不上负荆请罪,放下东西赶紧来帮忙。玛利多诺多尔一边擦着一边狼狈地和贝莉儿说:“we should wash him。”
“诶?”她看起来有点慌乱,那种反应不及的慌乱。“but,but the time……”他们之前当然讨论过给小黄洗澡的事,毕竟是幼犬,换环境在它不适应前也不敢洗,这不是才在小木屋里一星期,又火急火燎地搬来了别墅吗?玛利多诺多尔说:“he is wet。”
它已经shi了,当然可以洗个澡,反正都要吹。贝莉儿这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点头,“yes,yes。”玛利多诺多尔观察着她的神情,就算他们没有立即转换地点去更衣室给狗洗澡,还在这里擦毛,她都紧张兮兮地跟着他擦。
贝莉儿是真的很抱歉,他的画毁了,都是她的错。她被看得受不了地低着头,他们之间有一会儿的沉默,贝莉儿能感觉到头顶上火辣辣的,是公举仍在投来的视线。
“……sorry。”
她再一次地小声说。这就像是人家正在认真地做事,你则进来掀了桌子。打扰了重要工作。就算知道他不介意,就是因为他不介意,她反而觉得更加对不起他了。这其中还有一些难受的悔恨,明明应该是一段完美的回忆,本可以避免的事故,因为她的笨蛋毁掉了。
玛利多诺多尔抽开了浴巾。小黄一身缕缕的毛,飞快地从他们中间逃开。贝莉儿愕然地抬起头,她看着那双绿眼珠子弯了一下。他重复说:“No。”
公举站起身来,突然变得那么高,她呆呆地蹲在那里,突然发现自己仰着头都看不见他的脸。那和跳舞的高大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他往前走了一步,贝莉儿有一个念头下意识地想,公举再往前一步就要把她推进水里去了。可能这样她会好受一些。
她没动的任他拉起来,看见那头shi润的头发贴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那双绿眼睛绿得沁人心脾。玛利多诺多尔拉着她走到餐车边,他弯下腰,举起那个被忘记的酒杯,展示给她看。
酒杯已经被撞倒了,果酱向外流去,像雪地里蜿蜒的玫瑰。玛利多诺多尔把杯子正过来,于是碎雪跟随重力倒回杯底。晶莹的玻璃里落下的是山间的雪,似乎仍有寒风呼啸,来自山谷间的黑石,鲜红的果酱被盖住了,浸透了而细细地泛开来的鲜红,像雪里展开的画。
玛利多诺多尔端详了这个酒杯一会儿,然后才朝向她微笑的说:“no,it's enough。”贝莉儿看着他,呆呆的说:“sorry。”他们如今能不需要语言就互通一些心意了,她看着那双眼睛,她知道他想说的是“没关系。”“有这个酒杯就很好。”他也看着她,知道她想说的是“一千一万个对不起。”
他抱了抱她,或许是他的怀抱太大度温暖了,比起大家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凶恶互怼的样子,显得这个怀抱温暖到怎样的地步。贝莉儿在他怀里不知怎么的就抽噎了一下。她还讨厌自己做了不够好的事。那个酒杯当然不可能是外面的雪下下来的。
当然不可能,怎么可能,她又出不去。她从小黄的狗厕所窗外的横梁上刨来雪,加厨房的一点点果酱。她当时只是想着要快点儿,曾经在悬崖外面吃了一中午的饭也只积了一杯底——而且还没有果酱。这个酒杯放到玛利多诺多尔面前,不过是取巧。
她也知道他明白,虽然他可能猜不到这个雪是哪里来的,她当时只是觉得要是告诉他的话没准那感觉就被毁了,她只是努力想给他好的灵感,为了她以为他是在画她那种、那种丢脸误会的补偿。然后她现在觉得自己是个欺负人的大坏蛋,手段卑劣就算了还没把事做好,而且真的丢脸死了,她为什么要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她就是、她就是停不住眼泪。
贝莉儿抽抽噎噎地用手机把雪是从哪里取来的告诉他。
玛利多诺多尔看着屏幕神情莫测,反正那个表情看起来是称不上开心。她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更对不起他了。“sorry。”她擦着眼泪说:“very very sorry。”
公举对着屏幕静止了一会儿,那双绿眼里没有什么情绪。贝莉儿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判决,然后他吸了口气像是做好了决定,——他举起酒杯来作势要尝。啊啊啊他疯了吗!贝莉儿惊恐的拉住,慌张的摇头告诉他:“No!”
然后他立刻就笑着顺着她的力气垂下手了。酒杯中的雪倒在地上,鲜红化开了,在水中蔓延。寒意的雪消融在空气中,他倾过身来,再次给了她一个拥抱。
他们两个都shi了,互相碰触的地方在冷意中带着一丝温热。贝莉儿的视线仍跟着酒杯,那是很好看的红酒杯,……然后她慢慢的意识到他是在捉弄她。他在她耳边说话,她听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说“don’t worry,i ha/ve莉莉。”
她觉得她真的要哭了,捂着眼睛,感觉太复杂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