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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齐呼道:“臣接旨。”
不一会儿,童公公便拟好圣旨,皇上拔出玉玺,朝圣旨上猛拍。
童公公取走圣旨后,皇上垂头挥散众人。
我心中从未有此刻这般畅快淋漓,好似全身血脉喷张,心中热血沸腾,急不可耐地朝高翔轻捶,催着他速速讲下去。
高翔说离开宣室殿之后,由他统领宫中禁军,与带着皇上圣旨的童公公,即刻赶往椒房殿,将宫殿围个水泄不通。
彼时皇后尚不知情,竖挑凤眉,拂袖挥指,向高翔呵斥道:“大将军如此不顾朝廷礼法,竟带人擅闯我椒房殿,想反了不成。来人,护驾!”
号令一出,椒房殿众人皆齐列在皇后身前,一副如临大敌般誓死不惧的神情,怒视着高翔等人。
禁军见势,亦手握剑柄,剑锋出鞘,寒芒陡现。双方对峙,剑拔弩张,气氛极是紧张。
童公公上前一步,高声宣读皇上圣旨,字字铿锵,句句响亮。
直到将圣旨读完,皇后身前的众人才垂下双肩,不再作无谓挣扎,分立两侧,静跪不语。
“大胆马氏,见到圣旨竟然不跪。来人,将她擒下。”高翔一阵呼喝,众禁军齐头并进,将皇后层层包围,画圆拔剑,直指站在中间的皇后。
陡然间,一阵狂笑在圈中响起,划破苍穹,惊飞鸟禽:“我马家为朝廷倾其所有,竟不想今日落得如此境地。没有我马家的资助,哪里有如今的这片祥和盛景。刘年,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马明珠将这一生都献给了你,你却如此狠绝,丝毫不念十二年的夫妻之情。”
“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姓名。”童公公拂袖上前,高声喝道,“来人,掌嘴。”
众禁军蹬腿将皇后逼跪,刀剑相指。
高翔上前阻道:“罢了,带走。”
禁军得令,遂将皇后羁押至冷宫,从椒房殿中搜出凤印,呈给童福。
在搜查椒房殿时,还发现园中的那座弥勒佛暗藏玄机,佛像之下,竟是一条出宫密道,延绵十数里逶迤不绝,通往京都的暖香阁。
原来那避子汤,正是通过这条密道,从暖香阁输送到宫中的,难怪当日高翔几乎将整座京都翻了个遍,都一无所获,也算解了心头疑惑。
我惊呼道:“就这样?”
高翔含笑点头道:“就这样,皇后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夫人还有哪里不满的?”
“皇后罪恶滔天,诛了九族也不为过,皇上为何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我蹙眉疑惑道。
高翔诠道:“皇后有一句说得没错,若不是她马家,不会有今日的大好河山,也不会有今日的天下太平。”
我陷入了深深的冥想之中,或许,如高翔所言,皇上即便对皇后再是愤恨,再是痛心,终究对马家当日的锱铢尽倾心怀感激。故而当日只斩了马德庸父子,不曾牵连其他族人。今日亦如此,不但饶了皇后的性命,也未对其族人赶尽杀绝。
皇后虽然侥幸捡了条性命,苟延残喘,不过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来了。
随着她的倒台,宫中已悄然换了一副新的气象。九卿一众见状必另择良木,太子建斌势单力独,建彦取代其位,也是早晚的事。
莫非……
莫非在此之前,在爹爹的坟前,建斌已然知晓了宫中的巨变,才会求我放过她母亲的性命?
早知如此,适才我就该更加理直气壮些。
我道:“我真该当面感谢姜穆,若不是有他,要扳倒皇后,绝非易事。”
候了许久,也不见高翔回话,我抬头望去,竟发现他面有怅然,神情呆滞,心头不由得一怔。
高翔摇头,沉声道:“不会有机会了?”
我诧道:“难道是……”
高翔微微点头,将我揽在怀中。
本以为此事皆大欢喜,却未料到其中还有瑕疵。在为皇后被废的高兴之余,我亦为姜穆感到深深的惋惜,从而更加坚决了我要逃离这座炼狱的决心。
但凡知道宫闱秘闻的人,是不可能留在这个世上的,这是古往今来的惯例。
今日是姜穆,明日或许就是高翔和童福了。
☆、第九十三章
太子一脉的声势今不如昔,并未消却我心头的担忧。皇后固然已经不可能在为非作歹了,可随着朝中局势的转变,高翔可以说已经是权倾天下了。他不但手握重兵,把持朝政,更是深得人心,甚至比当年我朝初定时的功绩和名望还要高出许多。
当年,皇上封候赠树,明晋暗贬,将他发配到西北苦寒之地。未料到时移世易,他在姑臧韬光养晦,蛰伏七载,终于有机会重登故土。且还一路伐尽西戎八国,力敌匈奴来犯,战功累累。除此之外,还利用皇上平衡各方势力之际,为朝涉政。为皇上稳固朝纲的同时,也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这样一个凌驾于太子与众百官之上的人,在任何朝代,都是皇上誓死也要拔除的心腹大患。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