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没头没尾道:“留下吧。”
小皇帝嘴角有未擦净的血痕,他开口时感觉到它们结成了血痂,就把它们舔了下去,
摄政王对他说话,眼睛却不看他,小皇帝不想再让他被自己这种狼心狗肺之人再伤一遍,
便往外走,头也不回地提醒道:“阿岑又要心软了?”
摄政王刚刚一直握着小皇帝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
小皇帝听他在自己背后不轻不重地问:“小陛下非逼臣掏心掏肺才能说两句实话吗?”
他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回过头来看摄政王。
小皇帝眼中不知渴求与愧疚哪个更多些,他的眼眸里有光,但是看不清是否是泪光,
摄政王和他相对站了一会儿,不等小皇帝回答,把他拦腰扛了起来塞进自己被窝里,
“臣今年已经四十五了,”摄政王说,“纵是志向不移,奈何华鬓先白,还能陪小陛下折腾几年?您就要这么一直躲着臣?”
小皇帝老老实实地躺在他的被窝里,
被子是新晒过的,有一点甜味,和摄政王带进来的酒气混在了一起,
有什么东西哽在他喉头,让人疑心是摄政王在里面偷藏了一根鱼刺,
他不敢眨眼地看着摄政王的面容,未竟的欢好和数不清的惊惧此时一起往他心头刺去,
摄政王眼角生了皱纹,新长的头发里夹杂着白发,握他手的手背能摸出细纹,
名将白头和美人迟暮竟不知道说哪个更合适,小皇帝又酸涩得红了眼眶。
他明明知道世上并没有能让他的情爱与抱负两全的办法,
也没有能让他俯视江山地方多一个人落足的勇气,却还贪心让摄政王既跪着又爱他,
他艰难道:“朕未曾辜负天下,却唯独辜负岑卿真心是我配不上阿岑。”
摄政王坐在床边低着头和小皇帝对视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掀了被子和他挤在一起,
他唇边含笑道:“陛下不负江山黎庶,让臣见一见海晏河清,盛世之景,便是不负臣了。”
小皇帝紧紧抿着嘴唇,他想说摄政王顾左右而言他,还想把盛世捧到他手心,
最后出口的却是:“阿岑总有千百种道理。”
摄政王伸出手熟练地从小皇帝颈下穿过,揽住了他另一侧的肩膀,把他抱在了怀里,
有太多复杂得不可言说的爱恨和忠义冲破他设下的重重防备,叫他亲吻他,好心生欢喜。
摄政王软弱道:“小陛下拿着臣的心肝叫臣滚,臣能去哪呢?”
小皇帝的身量已经高出摄政王一头,却正好够摄政王抱个满怀,
他蜷着腿缩在摄政王怀里,用脸颊蹭他的下颌,小声说:“我亏欠阿岑良多。”
摄政王侧着身搂他,被小皇帝像猫一样蹭得舒服了,懒洋洋地点了点他的鼻尖,
顺着他道:“是啊,”他语带笑意,“你这个负心汉。”
小皇帝鼻尖有一点凉,他捉住摄政王的指尖啃了两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回了床头,偏着头看着这两个人,
见没人注意到他,偷偷摸摸地伸出尾巴在摄政王眼前晃了晃,得到了一个温柔的摸头,
小皇帝低声道:“阿岑还愿意原谅我吗?”
摄政王此时软香温玉在怀,宁可大被一盖装作无事发生,也不愿去想这么锥心刺血的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情愿地开始思索,把平生所重通通拿出来与小皇帝相衡量,
还没得出答案,小皇帝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会儿,成功地脱了外袍。
他之前急着离开,是匆匆套上的外袍,闷在被子里捂出了一身汗,
表面看上去衣着整齐,脱下去后里衣还是凌乱的,
露出一片白皙滑腻的皮肤,有一点艳色从薄衣下透出来,
摄政王在灯下看他,感觉颇有点色如春花的味道,让他口干舌燥,
好像没有什么比他平安喜乐更重。
小皇帝好似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答案,
他之前害怕一晌贪欢,现在又想能得一宿是一宿,
抓着摄政王的手指贴到自己脸颊上,喃喃道:“我想要阿岑了。”
摄政王还没衡量完,不过也没找到比小皇帝更重的事物,如今只欠小皇帝的一个交代,
于是不太坚定道:“明天早朝”
剩下的话被小皇帝吻住了。
摄政王同他亲吻,他从小皇帝舌尖尝到了一点血味,味道似苦似甜,
他的唇瓣既藏了刀刃,又藏了蜜糖,为他耳炫目迷之物,
小皇帝手指紧紧扣着摄政王肩背,好像要把他压进自己身体里,
他啃咬着摄政王,用舌尖去碰他唇齿,像一只叼rou的狼崽,下嘴前还要试探rou新不新鲜,
摄政王被他啃得乱了呼吸,气急败坏地掀了被子,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