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听帐外士卒来报刘蒙虏来敌营中一要军机人,上官珺顾不得睡在一旁的肖湛,忙起身穿好衣服就向帐外走去,临走前还学着肖湛当初对自己做的一般,在肖湛额前轻轻喳了一口。
送了上官珺走出帐外,肖湛伸个懒腰,打个寒颤后又钻进被窝闭上双眼,心想这夜他忙也好,自己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进了刘蒙军帐,上官珺向刘蒙有礼貌地道了句“见过爷爷”,便被刘蒙请到一旁。
随后刘蒙指着眼前被五花大绑并由两名士卒押坐在一旁的人道:
“君上请看,这就是臣等在敌营中押回来的敌方军机要人。”
伴着周围灯火,上官珺上前仔细一看,只见对方身着一身青色素衣,外套一身北燕御寒用的羽袍,虽是跪坐着,却能看出整个身形是匀称修长。与肖湛的英气不同,此人瓜子脸上眼长眉长,一对深窝的桃花大眼上分别挨着细长的嫦娥眉,更显得性子温婉,然那眉间的紧皱却又透露出对周围所有人的不满,总之即便是身陷囹圄,也无法遮盖他身上过人的气度。
若要用肖湛的话来形容就是:此人是俊到了一个境界。
上官珺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不由自主拿此人与肖湛相比。
上官珺见他闭紧了双唇,高挺的鼻梁亦会时不时不自觉的抽动,就知道他来此地也是视死如归的,若不动用些手段,定是无法从他口中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事。
可若是动用了手段,伤了这等美人儿,上官珺又觉得有些可惜。
其实上官珺想知道的无非两点,其一是北燕王世子人选。其二是北燕赵冲一党现在的动向。
北燕王世子七人,其中三子赵莫五子赵衍均是才德兼备之人,前者骁勇善战,英勇无畏,为人正直,在军事上颇有造诣,后者通国中政要,心怀仁慈,千里骏骨,颇受百姓爱戴,两人均是北燕王的左右手,百姓心中的贤君,虽说两人都视彼此是世子之位的争夺者,可私下两人关系也是交好。
上官珺想:若是两人有一方成为世子,另一方定会成为瓦解北燕的缺口。
而北燕王的胞弟茂春君赵冲多年来一直背着北燕王暗中结党营私。茂春君主张新政,不顾北燕王反对在自己封地实行变法,受到百姓拥戴后渐渐做大,一直伺机颠覆王兄政权。
上官珺又想:若要灭了北燕,这赵冲也可为己所用,所谓祸起萧墙,正是如此。
南唐主君上官煜相信,无论哪方,若是寻得一个矛盾的突破口,自己定能利用其颠覆整个北燕。
刘蒙以为:若是此人出自赵莫营中,其中之事定知一二。
上官珺用眼神告知刘蒙:对此人用硬的不行,定要来软的。
“岂可对公子无礼,还不快快松绑。”
上官珺对士卒们下了令,那俘虏被松了绑,眉间沟壑似浅了三分,可那骨子里的傲气与倔强却丝毫未减半分。
之后上官珺对那人行了一揖,又道:“敢问公子名讳,在敌营中又任何职?”
“无名,无姓,无职。”对方冷冷答道,都不瞧上官珺一眼。
上官珺冷笑一声:“看来公子是不打算向本君透露半分了?”
那人头一转,眼睛撇向另一方,只从口中道:“缄口难消贼子心,身在虎地任沉浮。”
“好个‘身在虎地任沉浮’,”上官珺拍了拍手冷笑道:“难道公子就不怕本君军刑伺候?”
那人同样回了一丝冷笑,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架势,字正腔圆:“我既来此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将军想从本人口中问出分毫,那还是算了,我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人上官珺也不是没见过,就算是没见过他也听说过,他们自带一身气节,宁死不屈,多者在受刑前就会先选择自尽。
刚想让士卒将此人押回狱营中,却听帐外又是一声来报,道敌营主帅赵莫亲自来此,说要向上官珺求和。
那人一听来使赵莫,两眼中迸出阵光,上官珺知此事蹊跷,便令刘蒙在此先照看‘此公子’,自己随后带上几名副将士卒去其他帐中面见敌方来使。
赵莫带着几名随从,在帐中等候多时,上官珺才缓缓而来。
对上官珺而言,如今形式是敌弱我强,可是,待日后敌军大后方进攻容安定会让自己吃不消。而且上官珺也没打算在此地久留,他只想在容安城中闹一番以报北境之仇、刺探刺探敌国时要后就打道回南唐,哪知今夜敌方竟然会亲自上门求和。
通常主动求和者必带‘求和之礼’,上官珺好奇,此求和之礼,又会是什么。
帐中上官珺初会赵莫,只叹此人不愧为北燕第一神勇武将。
赵莫年方二十三,身形高大健硕,气度更是威慑四方,一张方脸更显得刚正不阿,见上官珺来此便是躬身一揖。
上官珺连忙免礼,想此人深夜求和定有不情之请,待两人入座询问一番后,上官珺才知赵莫是为那帐中刚俘来的‘军机要人’而来。
上官珺看得出,赵莫是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