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道:“好!烦劳二姐姐知会他们一声,明日,明日宝玉便去庄子上。”
“如此——便好。”迎春说着,见贾母轻轻点头应允便痛快答应。
迎春吩咐下去,小厮自去柳府报信。果然次日一大早,柳泽莞便亲自登门。迎春拉着泽莞并宝玉事无巨细一一嘱咐二人。
泽莞乖巧听完后笑嘻嘻道:“姐姐如今好是啰嗦!泽莞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这城外庄子,泽莞每月都要去住上几日。何况这回还是去贾府的庄子,有管事佃户们簇拥着,姐姐还Cao什么心。”
说罢柳泽莞眼珠子一转接道:“还是姐姐见我哥哥不在,故而便放不下心了?无奈哥哥要读书练武以备春闱,不得来。”
“好你个臭小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迎春闻言脸便羞红,更恐泽莞和宝玉看出端倪,赶忙扬手作势要打。
柳泽莞见好就收,拉着贾宝玉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迎春这边无事,便想问问哥哥究竟与宝玉说了什么,竟让这顽石动了心,收拾一番后带着秋霜往梨香院而来。
哪知迎春进得梨香院,却见平素此时都应在院子里练拳的琏二爷气鼓鼓坐在书房窗下看书。
说是看书,书本拿倒了他竟也没发现。迎春再看廊下,一众大小丫鬟全能垂首肃立,屏气凝神,大气儿不敢出模样。而且隐隐约约地,贾琏和王熙凤卧房之中似有女子哭声传来。
迎春心下纳罕,脚步不停,撇下贾琏,直奔卧房而去。小丫鬟打起帘子,迎春入内,正看见凤姐慌手忙脚拿帕子抹眼泪。旁边平儿站在炕边,也是眼眶通红,背身抹泪模样。
“哎呀,这是怎么了?好生生的,怎么都哭上了?”迎春快步走到炕边,抓起凤姐的手,诧异问道。
迎春不问还好,一问,凤姐那么要强一个人眼泪竟是扑簌簌砸落下来,却只是哽咽摇头。任凭迎春怎么追问,她就是不肯说。
还是秋霜机灵,见平儿也是偷偷抹泪,扯过她悄声问询。哪知素来和善温婉的平儿也是咬牙不语。问得急了,把手中托盘往炕桌上一放,转身跑出屋去。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迎春急道。哥哥嫂嫂一向感情深厚,如今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时刻,怎么却像是吵得不可开交似的。迎春实在想不透。
直到一股混杂着生姜辛辣气味和红糖甜香的味道飘入迎春鼻尖。迎春转头,看见了平儿放下的托盘,其上用瓷白的茶碗盛着一碗红糖姜茶。
迎春使劲嗅了嗅,忽然问道:“嫂嫂可是月事来了?”
凤姐本在暗自垂泪,闻言轻点臻首。
两辈子经历加在一起,迎春立时明白了。八成是凤姐来了月事,恐怕贾琏无人伺候,要给平儿开脸。可看哥哥气恼模样,分明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迎春想明白后,反倒咧嘴笑了。她真是没想到,上辈子一天不偷嘴便浑身痒痒的哥哥,这辈子竟已然这般争气!
凤姐却正伤心着呢,见迎春发笑,直觉心中更苦,有苦难言,越发委屈。想来她虽读书识字学了大道理,懂得身为女子出嫁从夫,理应三从四德,心如刀割般循着女德女诫给贾琏准备通房。可是她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王熙凤,那个视贾琏如珠如宝,倾心相许,交付终身的王熙凤。她已这般忍辱负重,他竟还不知足吗?
她好心好意说她身子不方便,让他给平儿开脸。他却大发雷霆痛骂了她不说,还拂袖离去,大半夜惊动整个院子的下人丫鬟,劳师动众搬到书房去了。她哭了整晚,他看也不看一眼。
早上平儿去服侍他梳洗,他更是Yin阳怪气将平儿好一番辱骂。要知平儿打小和她一起长大,是她自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他那般当着下人的面喝骂平儿可不是赤~裸裸地给她没脸吗?
“贾琏你这个杀千刀的!”凤姐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再顾不上面子,扑到被褥上闷头大哭。
如此,迎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示意秋霜去陪平儿,她拉过凤姐的手,强忍着笑道:“我的傻嫂嫂,可是你太过贤惠,要给哥哥塞通房丫头不成?”
凤姐听见,边哭边点头,“真是我傻,好心被他当作驴肝肺。打小我便将平儿视作姐妹,他当我舍得的?”
凤姐声音不低,院子里落针可闻,贾琏坐在洞开着的书房窗下哪能听不见?闻言,贾琏越发生气,“啪!”地扔下书,负手在屋中走来走去。
廊下一众大小丫鬟都是浑身一震,神仙打架叫她们这些下人怎生是好?
“我看是嫂嫂迷了心,倘若哥哥顺水推舟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势收了平儿,你又该当如何?哥哥没有辜负你一片苦心,你就高兴了吗?”迎春反问道。
“说来,我一个姑娘家,不该插手哥哥房里事。”迎春补充说道。
凤姐多伶俐一人,闻弦歌知雅意,已然觉出这事好像是自己魔障了,赶忙翻身坐起,反握住迎春手腕道:“好妹妹,我知你对我好。你且放心,这院子里下人嫂嫂都□□好了,断没有人敢乱嚼舌根。嫂嫂更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