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谁要去……”
秋霜言尽于此,泽莞心领神会,俏皮冲秋霜扮个鬼脸,转身飞快跑没了影。
“咯吱——”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迎春轻手轻脚走进海棠别院,先是探头冲树下石桌处略一张望,见果然空无一人,迎春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低垂了美目。
迎春挪步到石桌边坐下,右手支颐,左手取出胸前佩带的玉佩,放在手心摩挲,双目沉沉,看似紧盯着掌心的无暇美玉,神思却不知已飘到何处。
适才席间,北静王妃带着水溶新妇世子妃孟氏拉着迎春嘘寒问暖,连问她风寒可曾痊愈?实则迎春从来不曾生病,伤风不过借口。有了水溶对她盟誓在前,她残忍拒绝在后,水溶大婚,她又如何能去?
“世子妃娘娘那般容色、性情,我初见都忍不住倾心,永裕为什么不喜欢她呢?嗯,不过他二人既已大婚,便定是我自作多情,他二人想必是有真感情的。我于永裕,知己多过青梅。他不过年纪轻,一时分辨不出罢!”迎春喃喃自语道。
说到底,那日她在王府小院直言对水溶无意,向来以棋友知己自诩,且她年幼,不曾有过丝毫男女之思,残忍拒绝了水溶,后更是任水溶百计千方求见、送信,到底不曾应允片言只字,面上着实冷酷无情,心底还是存着三分歉意。
水溶以真心待她,奈何她与他无意,此生只能负他。
原来负人与被人负的滋味皆不好受。
忽然一阵风过,飘飘扬扬,几瓣海棠花随风而落,镶在了迎春发间、肩上。迎春微一低头,步摇晃动间,一朵重瓣海棠花恰落入迎春捧着玉佩的手心。
嫣红的花儿衬着莹白的玉佩,像极了重逢时那人的眉眼。迎春思绪又转到柳湘莲身上,飘飘忽忽想着恩选的事,想着她的名帖,他的江湖……
迎春正思量着,手心微痒,海棠花被风卷着,荡悠悠往树干边飞去。迎春目光追随着重瓣海棠落到树根泥土上,恍然回神,轻噫出声,时已深秋,这海棠怎么仍旧开得这般艳丽?
迎春疑惑抬头,这才注意到头顶那株早过了花期的海棠树竟又绽开满树旖旎,伴着微风,摇动身姿,给蓝天白云都染上了一抹艳色。迎春这回儿当真看痴了。
直到一片Yin影投下,遮住了迎春看花的眼。
“二郎,你何时来得?”迎春转头,竟见柳湘莲一袭蓝衫,反手拿着鸳鸯剑,静静站在她身前,慌忙起身问道。
清风吹动柳湘莲衣角,像天边层云微起波澜。柳湘莲背在身后持剑的手转到身前,双手抱臂,剑眉微挑,不答反问道:“你在想什么?我来了好些时候你都不知。”
原来,柳湘莲被婶婶再三规劝不过,也下场参加了此次武试,中举自不必说。冷二郎何等样人,浑没把武举人身份放在心上,奈何婶婶一家欣喜万分,非要设宴与他庆祝。赶巧碰上柳泽莞生辰,柳湘莲勉强答应凑在一处一同庆祝。
柳家虽也是世家,但自从柳湘莲父母过世,堂弟走失,几经波折,如今已然没落,柳湘莲中举大事,所来宾客却也不多。柳家本就是家宴庆祝之意,倒不在乎来客多少,只是湘莲之宴和水溶大婚之期不过相差二日。迎春前儿已称病不去水溶婚礼,后来更不好自毁然诺出席湘莲之宴,依旧由贾琏代为致意,她本人却是不曾去。
为此,向来旷达的冷二郎倒有了三分不是滋味。故而,今日,贾琏大婚,他便巴巴支使泽莞探听迎春行踪,倒要听听他这小师姐有没有什么好由头能打发了他。
“没,没什么。”迎春听柳湘莲问话,心儿忽然慌乱起来,莫名产生一种被当场捉包的怪异感觉,瞬间口舌都不伶俐起来。
“不过看这海棠花儿过了花期却仍旧来得这般艳丽,一时出神罢了。”迎春苦思半晌,终于拼凑出一句完整话儿。
“海棠有灵,府上双喜临门,不过报喜尔,师姐何必大惊小怪?”柳湘莲道。
“师姐?”迎春本垂着头,不敢直视柳湘莲的视线,但听见他久违地唤自己师姐,忍不住抬起头偷偷打量他。
柳湘莲看着迎春谨小慎微的模样,心里那一丝丝怨气也仿佛被自家养的小猫粉嫩嫩的rou掌一爪子拍散,冷面再崩不住,唇畔溢出一抹笑纹。
扑簌簌地,秋风刮过,海棠花逆时而开,到底不耐秋凉,洒落许多。二人之间,花雨缤纷。迎春正站在花树之下,满头青丝转眼变红发。偏偏迎春被柳湘莲笑容蛊惑,眼里再容不下其他,只是木头人儿般站着。
缕缕甜蜜的旖旎和着乐声在二人身周流转。柳湘莲上前一步,抬手替迎春摘下发簪并刘海儿上的碎红,轻笑道:\"别人是沉鱼落雁,师姐是人比花娇,既气开了这海棠又气败了这海棠。\"
\"人比花娇\"四个字哧溜一下钻进迎春耳朵,顺着她绯红的脸颊,随着那沸腾的血ye,一气儿流进迎春噗通乱跳的心房。
落花、喜乐,人声、过往,刹那仿佛永恒。
迎春虽羞不可抑,却不肯错过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