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却说,荣国府这边,贾母本在外间好么生吃着茶,只听里间迎春屋子里乒里哐啷一阵桌翻椅倒的巨大声响。贾母惊的手中茶盏几乎落地,赶忙吩咐鹦哥入内查看。
不多时,鹦哥转出身来,笑yinyin说道:“无事无事,老祖宗且放心!二小姐不知得了什么好消息,突然高兴起来,起身太急,不小心碰翻了矮几,才闹出那般声响。”说着鹦哥颇为遗憾地补充了一句,“只可惜了那套上好的茶具。”
贾母被鹦哥逗乐了,点着鹦哥的鼻子道:“你倒好,没跟着二丫头呢,反学会她那小气劲儿了。不过一套茶具,怎么也比不上我孙女高兴!”
贾母语声甚大,显是有意说与迎春听的。迎春强颜欢喜,贾母等人怎会不知?不过所有人都陪着迎春演戏。迎春想到此,鼻头又是一酸,贝齿紧咬下唇,这才将眼泪生生逼回去。
适才六两入府,将柳湘莲的口信带到,还有那把鸳鸯剑。迎春一听“冷二郎”三个字,再见鸳鸯剑,整个人强装出的镇静立即溃散。听着六两口中说道“天大的好消息”,迎春双拳紧握,在心内狂呼道:难道师父当真没死?
迎春固执地不肯相信师父已逝。只因师父圆寂时她不在,法身被烧时她也不在,就连据说已经送入舍利塔的舍利,她也没亲眼看见。
只是她无从查起。
所有人都劝她节哀顺变,所有人都说大师是功德圆满,魂归西天,所有人都要她勘破,放下……
所以,她要找柳湘莲,她相信柳湘莲一定也不相信师父就这么轻飘飘地死去,她坚信柳湘莲一定会给她一个答复,是死是活的答复。
哪怕,她还没见到柳湘莲。
哪怕,她只见过柳湘莲两次面。
她知道,那个孤清冷傲的少年实则是古道热肠的侠客,捐躯赴国难的义士。
她信他。
生死苦,她只求一个结果。
好容易挨到酉时三刻,迎春撇开秋霜等人,一手打着灯笼,一手牵住贾瑁,背上绑着鸳鸯剑,自以为鬼鬼祟祟地摸向梨香院。
只在那里见过一次面的地方,却是迎春和柳湘莲都认定的老地方。
可见一个地方,不因去的次数多而老,只因去时记忆深刻方老。
梨香院因王晟离京外任,如今空置着。不过贾赦曾承诺,梨香院大门永远向王晟开放,只要王晟不嫌弃,梨香院送他都行。
彼时王晟正在读《史记》,顺手就把《史记》糊贾赦脸上了。“梨香院可是你老子暮年养静之所,你敢随意送人,怕不怕御史弹劾你!”王晟一脸五体投地表情看着贾赦。
贾赦摸摸头,傻呵呵笑道:“你乃珠儿和琏儿的夫子,是自家人。”
王晟一个白眼飞过来。
不过梨香院虽没姓王,也差不多了。自从王晟离开,梨香院的门便锁了起来。钥匙除了李纨和迎春一人一把外,便只有负责洒扫的管事处留了一把。
迎春和贾瑁走至门前,迎春掏出钥匙,贾瑁抢先拿去开了门。
梨香院虽已有半年多没住人,迎春和贾瑁走进去,却不觉冷清。只因隔不多远,便有一盏气死风灯,将梨香院照得通明。白日里,除了分配清扫梨香院的下人,李纨和迎春屋子里的下人也会轮流过来检查,打扫。梨香院比王晟在时,还要干净。
这会子,梨香院里自然没人。迎春还是做贼心虚地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往前走。贾瑁跟在旁边,看着迎春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玩。
二人刚摸到后院,还没来得及推门,门便被人从内打开。迎春吓得立即后退一步,高高举起灯笼。贾瑁却上前一步,双臂平展,牢牢挡在迎春身前,仿佛护崽的老母鸡。
来人似被迎春手中灯笼的光芒晃了眼,用手挡了挡。迎春只看到眼前白色的衣袖晃动,脱口而出道:“二郎!”
对面人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示意迎春将手中灯笼放下。迎春这才意识到灯笼晃了恩公的眼,赶忙放下。
柳湘莲盯着贾瑁看了几眼,似乎不明白迎春为什么还带来了一个小孩。
贾瑁也虎视眈眈盯着柳湘莲,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姐姐大半夜来私会一个外男!
两个人一样的剑眉,一样的桃花眼,一样凌厉的下巴壳,互瞪时都习惯性地一挑眉。
迎春在侧边看着,越发觉得贾瑁和柳湘莲神情相似。迎春正想着,柳湘莲和贾瑁不约而同问道:“他是谁?”
两人一高一矮,一个垂眸,一个抬眼,动作虽不同,神情却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迎春时刻记挂着柳湘莲口中那个“天大的好消息”,噼里啪啦回道:“他是柳湘莲,是我的师弟。这个是贾瑁,他不到三岁便被人贩子拐走,侥幸被我救下。姓名来历都不记得,名字也是我取的。不过看他小时候样子,颇像大户人家的公子。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相国寺见面的时候,你就陪着婶婶寻她家丢失的孩子,你看瑁儿可像你堂弟否?”
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