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呼“听花轩”。这次,他不再如昨夜一般迷了路,而如同胸中有数一般,灵巧地在每个岔路做着选择,小半个时辰就到达了想去之地。
见不远处的阁楼上书着“听花轩”三个大字,徐家安心口狂跳,只是门前僮仆林立,又有许多的婢女手举托盘,鱼贯而入。他不由思忖,如何才能进去。
袖中的发簪忽然闪现了一点微光。
徐家安灵光乍现,握紧它,试着默念,“隐身。”几乎是同一时刻,他的双脚不见了。紧接着,小腿到腰也不见了。随即,他整个人隐入一片黑暗。
徐家安小心翼翼地混入婢女队伍,随她们往轩内去。
一入得大堂,他眼前恍恍一亮。只见各处都是亮树香花,金窗玉槛。轩角搁置着博山炉,里头焚烧着百合之香,一片清馨之气。
黄文意今夜打扮的很用心,脂荣粉艳,坐在最上首。
她的下方坐满了各色男子。有几个脑满肠肥的,色眯眯地盯着她,唤她“文意”,向她敬酒,伴随着油腻的调笑,“文意,你究竟是如何保养的?年过百岁,仍貌如少女。”“只是不知道这身上,是不是也像脸蛋一样白呢。”
众人的目光微妙,落在黄文意身上。她见状,也不动怒,嘴角挂着一缕得体的笑,应付众人。
徐家安看到这一幕,几乎呆住。在父亲的叙述中,母亲是个温婉悲悯的女子,却不想,有着这样世故的一面。
宴席过半,黄文意转过脸,问身旁的南华,“怎么还没来?”
南华悄声道,“已经吩咐下去了,就快到了。”
黄文意点点头,又与下方的众人觥筹交错。徐家安听他们在调笑之外,间或谈着商事,逐渐明白了,这些男子是鬼蜮的其他家族家主,同黄家有着生意上的往来。
他不愿再在这里偷窥,打算退出去。突然,南华扬声笑道,“诸位公子到了——”
很快,一阵香风传进轩中,六位少年依次走了进来。在座众人看见,不由自主地产生了sao动。
黄文意见此,淡淡一笑,指着那几个少年道,“诸位,这些都是府中公子。七郎、八郎、九郎、十郎、十一郎、十二郎,还不拜见各位贵客!”
那几个少年都生的俊秀,但神态各异。最年长的七郎脸上有着几分桀骜之情,闻言,立刻变了脸色。但还是在南华的眼色下咬牙行了一礼。八郎身上有书卷气,九郎想必自幼习武,神情刚毅。剩下的三位还很稚嫩,只晓得跟着哥哥们。
在座男子的目光中流露出垂涎,在几位公子身上逡巡。其中有几个对着黄文意大笑,“夫人真是越发会调教孩子。今晚这几位公子,比前头的五郎几个更佳。”
黄文意一怔,随即得体的笑浮上脸颊。
而徐家安所隐藏的婢女队伍也窃窃私语起来,“七郎竟也肯了,真是稀奇。”
有个婢女撇着嘴说,“生在落花府,再不肯,到最后也只得认命。”
“你们瞧九郎,自幼习武,这样的男子放在凡尘,是该提枪上马,一逞威风的。可惜啊,他生在咱们府里,今后得学做妇人了。”
“那不一定。你们瞧,朱老爷他们的眼睛都在八郎身上。我看九郎今夜未必会伺候人,也许他会和三郎一样,被家主送去哪家入赘。”
“那倒是他的福气。”
“......”
她们的低语,一句不落地被徐家安收入耳中。
他觉得荒唐。他的母亲,竟然在府中收养这么多的少年,于宴会之上推出,送给鬼蜮的其他家主。想不到偌大的落花府竟是一间ji院。而他心心念念的母亲,便是所有罪恶的源头。
那几个婢女的预感不对。座中最为粗陋,人称“朱老爷”的那个,没有选择文质彬彬的八郎,而以手一指七郎,“那个吧!”
黄文意的眼睫垂下,盖住所有情绪,“那么,今夜便由七郎侍奉朱兄枕席。”看着朱老爷,欲言又止。
朱老爷豪爽地哈哈大笑,“既做了亲戚,那妹子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了,放心吧。”
黄文意松了口气,命南华去整理新房。
变故陡生。
七郎眼里突然闪现出骇人的光,他从袖间掏出一把匕首。寒光顿时耀亮了座中所有人的双目。
黄文意站起身,呵斥,“七郎,你做什么?”
七郎死死地盯着她,“我不愿被当做娈童,送给鬼蜮的贵人。”
黄文意冷冷地看着他,“放下匕首。七郎,你不要忘了,你生在落花府,享了数年的供奉尊贵,那就要为全府上下尽一份力。”
七郎怒极反笑,“这些年,我们兄弟为你尽的力还少吗?我们、送了出去的大郎、三郎、四郎。死了的几位兄长。”他喉间哽咽,再也说不下去,牢牢握紧匕首,眼中流露出锐利的光。
黄文意生怕他伤害在座贵客,忙吩咐人,“护着各位贵客!”
语音未落,已听见“嗤”的一声。七郎没有将匕首对准任何一人,他将那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