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是在下方才,方才以为这儿没人,结果一猛子见到了夫人,没、没缓过神。”
老妪笑了一笑,“你倒是个好孩子,知道作好语安慰人。”语锋一转,“只是,你不知此处是禁地吗?”
徐家安大惊,“禁地!这儿吗?”
他的态度令老妪疑窦丛生,“没有人告诫过你吗?”她忽然想起徐家安一直自称“在下”,而非寻常僮仆所称的“小人”,皱眉问,“你是谁?”
“我是,刚来到落花府的一个外乡人。”
老妪厉声问,“我是问你的名字。”
徐家安只得老老实实地道,“大家都叫我十七郎。”
老妪念了两遍“十七郎”,怀疑道,“府里哪儿来的十七郎?你莫要诓我。”
徐家安解释道,“其实我原名不叫十七郎,过去我是住在寿安的,在那里,我跟父亲姓。十七郎这三个字是我来了,他们分给我的名字。”
老妪起先皱着眉,但听到“寿安”二字,她“啊”了一声,面色恍然,上前几步,紧紧拽住徐家安的手臂,打量他。
她的衣裙肮脏,一头青丝也结成了数缕,粘在脸上,身上却隐隐带着一种清香。徐家安看的大为惊讶。而这一恍神的功夫,老妪已经看清了他的容颜,喃喃道,“原来如此......你姓徐,是不是?”
徐家安讶然,“夫人如何得知?”
老妪没有回答,看着他问,“你父亲呢?”
徐家安的神色黯然了下来,“父亲过世已有一年了。”
他刚说完,便觉老妪的指甲深深陷入他手臂,不由蹙眉痛呼了一声。
老妪不动声色地放开了,问,“这样晚了,你怎么到了我这里?”
徐家安含糊道,“我,我夜来睡不着,所以出来走动走动。”
老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府中公子,必定住在东边,怎么会走到我这个鬼地方?”
徐家安避过她的注视,“我刚来落花府,许多地方还不熟悉。”
“是吗?”老妪一哂,“究竟是你不熟悉,还是他们不告诉你?”她将徐家安的变色收入眼底,伸手从发髻中拔下一只通体黄澄的簪子,向前一递。
“这是?”
老妪的笑容里有股说不出的意味,“这个送给你。你像这样握住它,在心中默念意愿,一切都可以实现。”
徐家安忙推辞,“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老妪不以为意,“拿去吧。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的疑问。既然如此,你可在明日子时带着簪子前往‘听花轩’。到那里,你的所有疑问都会得到答案。”
徐家安若有所思地退了出去,往飒风楼走。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后陡然袭来一阵Yin风,不禁瑟缩着,往后看。那一片漆黑中,陡然出现了两个金色的光点。起先,徐家安以为是灯火,但就着淡淡的月光打量,他发现,那竟是一对铜铃似的眼睛!
徐家安到底只是个生于乡野的普通少年,见到这样的异事,一下子战栗起来,几乎吓死。却见那光亮瞬间收住,随即一阵银铃般的轻笑传来,是碧桃!
徐家安大大地舒了口气,“是你啊!这样吓我。”
“就吓你。”碧桃笑嘻嘻的,“谁叫我好心好意去看你,你摔昏我两次。”
徐家安惭然道,“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见碧桃穿着单薄,他担忧道,“夜来风寒,你只穿这一件,会不会冷?”
碧桃不以为意,“我辈向来如此。无论寒暑,都身着单衣。不然,穿的厚重,可要如何采蜜呢?”
徐家安奇道,“你也会采蜜吗?”
碧桃骄傲道,“当然。我是蜂族,生来便会此技,就如同你们凡人会种田读书一般。”
“原来如此。”徐家安点点头,道,“这样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否则南华姑姑要担心了。”
碧桃道,“没关系的。落花府今夜有宴饮,我娘不在家中,她伺候家主去了。”
“今夜有宴饮?”徐家安咀嚼着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碧桃诧异,“怎么,没有人同你说吗?”
徐家安沉默着摇了摇头,有些难以启齿,“说起来,我到落花府一个多月,除了母亲,其余的亲人,连一个都没有见过。”
碧桃同情地“啊”了声,“这么大一间府邸,你岂不是只见过我、我娘和伺候的人?”
“那倒不是,还见过一位三娘子。”
碧桃笑道,“那便不是只见过一位亲人啦。”
徐家安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碧桃耐心道,“你方才不是说,除了母亲,没见过其他亲人么。你忘记算上三娘了。”
徐家安一怔,“你,什么意思?”
碧桃蹙眉问,“你不把三娘当做自己的姐姐吗?”
像有一道闪电劈下来,徐家安简直不敢相信,“姐姐?三娘她不是府里的管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