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子加诸于自身的“恩宠”相比,北宫内帷司所发生的一切,才真的称得上是一场“噩梦”。
少年初到内帷司之时,尚对此地一知半解。
十五岁的生辰当日,他从天子的怀抱中醒来,一夜过去,脸上的脂粉已残,亵衣褪了大半,他知道自己的睡相不好,唯恐不知不觉间冒犯了天子,十分忐忑地看向皇帝陛下。
天子早已醒来,一直脉脉凝视着怀中的少年。
“你醒了?”
“陛下”少年瑟瑟地从天子怀中抽身,却发现自己散开的发丝正被天子握在掌心中。
“阿衡你在害怕?”
“没没有。”一日之中所发生的事猝不及防,少年以为自己已经从噩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其实尚在噩梦中不能脱身。
“你撒谎”对方的手捏上少年的唇,刮开鲜红的口脂,指尖上的红仿佛蹭上一道道血痕,“你在害怕什么?难道朕很可怕吗?”
少年只知道摇头,一夜过去,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
“姜瑚。”天子叹息一声,转头掀开龙帐召唤姜大监前来侍奉,“以往良家子进宫,都是由谁来调教的?”
姜大监看了一眼床帐,帷幕翻飞间只能看见天子半裸的身体,少年瑟缩在他身后,“回禀陛下,以往有良家子进宫,都要先在掖庭局中由老姑姑们教导三个月的礼仪,陛下看中的,再送去内帷司由嬷嬷稍加训导,学习房中之事。”
天子回头看了一眼正不明所以望着他的少年,道:“北宫的建制,应该和内宫一样吧。”
“回禀陛下,北宫的建制要简陋许多,此地的教养嬷嬷都是掖庭局发配过来曾犯过错的宫奴,而且北宫没有女眷,自然也就没有内帷司负责教导房中术了。”
“那就从宫中调些人手过来。不需多,三四个通晓此事的宦官即可。”天子望着少年笑了笑,“阿衡又不是愚顽不灵的傻子,稍微点拨一下不就通晓该明白的事了?”
“你呀,也该读些该读的书了,晓得一些成人的事了。”
傅少衡自从入琅嬛阁始,从来都是按照正统儒生的法门一路学习着经史子集,莫说讲述龙阳之好的春宫图,连民间讲述男女之情的白话本子都很少看,当姜大监唉声叹气地领着他前往临时置办好的内帷司时,他还不知道自己会经历怎样一番噩梦。
三个陌生的内侍站在堂屋门前,神情其实比少年更忐忑。他们四个本来在内廷中浑水摸鱼打发光Yin,却不想忽遭贬斥,来到平素不曾入眼的北宫,其中年纪最轻资历最老的冯正甫至北宫便被大太监唤走接受训示。
他们从姜大监口中知道此行的目的之后,心中各有盘算。
调教一个人?还是一个未曾去势的男孩子?
从未听说过皇帝陛下有龙阳之好?
也不知道姜大监打的是什么主意?
是买来娈童打算讨得皇帝陛下欢心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孩子,能令大监亲自过问?
待他们见到比他们紧张十倍百倍的傅少衡之后,便放下心来。
果然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哥,看他瑟缩的神情,应当还不知道自己今后会有怎样一番经历。
“你就是大监买进来的娈童?”
少年拼命摇头,自八岁起,他一直是北宫中的“小公子”,何曾被人以娈童这等不入流的身份称呼过。
“哟,小哥哥害羞了?”
“别呀,小郎君,哥儿几个等会就送你去极乐。”
“到时候就怕小郎君你变成小浪货,缠着哥哥们要个不停。”
极乐?什么是极乐?他们的声音尖刻锐利,像是断弦摩擦在琴上,让人听见没来由的。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他不断地向暗室的更深处躲藏,却终究藏无可藏。
耳边是宦官们尖细的笑声:“小公子,你若是不自己动手脱衣服,就不要怪罪我等冒犯您了。”
这几个宦官虽然都在内帷司中学习过一等一的调教手段,平素却没有机会接触女眷,只能在更加年轻弱小的小内侍身上发泄,今次得了机会,便迫不及待地拉扯起来。
其中一人心急火燎地拽住他的衣摆试图撕下他的外裳:“看这小哥一身细皮嫩rou的白嫩,真不愧是大监指名的娈童,可惜咱家没福气,无法受用了。”
外裳被拽走,衣襟被扯开,里面单薄的衬衣也被扯开,他用尽力气挣扎,却只能听到对方更加戏谑的尖声嘲笑。
“齐四你无福消受,就请角先生来帮忙呀。”
角先生是谁?他对此一无所知,但直觉告诉他对方绝非善类。
“也对,反正这一个月中他都归咱们兄弟几个。有的是时间同他慢慢耍弄。”两个内侍牢牢按住了少年,剩下那个开始在少年的胸膛和腰间动手动脚。。
就在他绝望无比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迈入门中,厉声呵斥正在胡闹的宦官们:“胡闹!难道你们平日在内廷就是这样伺候内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