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抬头看了一眼,随口猜道:“这是格物司的新酒吗?”
“不是,是之前南陈在京城水源地投下的毒素。”
方源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顿时脸色剧变,“皇上,这种剧毒之物,怎么能放在身边。”刚才还抛来抛去的,万一掉在地上砸了怎么办?
“放心吧,这种毒物已经研究出解方了,就算朕感染了也无所谓的。”秦诺笑了笑,盯着手中的琉璃瓶。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将剔透的瓶子照得璀璨如玉,光可鉴人。
“不过,朕正在让他们研究着的,是比这个更厉害的变种。到时候就算金绵草也没有救的。”
方源惊讶:“皇上让太医院研究这个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用了。”秦诺冷笑了一声,“朕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方源大惊,“皇上要在南陈民间投毒吗?”
“不要这么恐慌,朕不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大规模毒害无辜百姓这种事儿,朕暂时还干不出来,朕只是决定在建邺城试一试。”
“建邺如今人心未稳,一旦出现疫病,想必很快会流行开来,到时候城外士兵攻打,陷落城池指日可待。”
方源脸色数变,立刻跪倒在地:“皇上,这是不仁之举!”
“用刀剑杀人就是仁慈之举了吗?”秦诺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坦然说着。
“朕知晓你的意思。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而是驱策士兵强力攻城,辟东营、神策营和神兵营将会有多少折损,而士卒之中折损过剧,势必会将怨气发泄到城内的平民头上,反而会造成更大的悲剧。”
古代战争的屠城,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战争折损太大,为了激励士兵,发泄他们的仇恨心理。
之前灭陈战役的时候,南军也是损失惨重,数次攻击又被反攻,战线拉得太长,战况反复胶着。直到裴翎带着北军杀到,才彻底稳住了局面。
南军驻守建邺之后,对当地搜掠残酷,只怕一开始也有报复的心理,但是后来明显是胃口养得越来越大,收不住嘴了。
方源沉默了。
“朕选择这样的手段,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温渺正在京城,和谈刚刚开始,南陈一方必不会有太大的防备,所以朕决定在此时冒险一试。”
“今日朕跟温渺谈过了,双方之间的利益几乎无可斡旋,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漫长的和谈扯皮上,不如就由朕快刀斩乱麻,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之前詹子平他们说得没错,用最小的牺牲来换取胜利,才是真正的仁义之道。”
“陈玹朕不会为难,若是俘虏来京,也会以礼相待,同样温渺也是个人才,将来他若原意投效,朕不吝重用。”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秦诺由衷地说着。
“朕现在向你说明这个计划,只是因为,朕知道,你一定会反对的。与其等计划成功,你再知晓,还不如现在就向你说明。”
“方源,你在朕心中,如师如友,所以朕不想隐瞒你欺骗你。”
方源神色大乱,他本就是拙于言辞的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秦诺温声道,“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选择离开。北疆那边,突毕部族有南下的意图,朕需要一个人,带着潜鳞司查探那里的动静。等你回来的时候,想必南陈已经平定了。你也可以不必这么纠结。”
方源没有回答,他静默地单膝跪在那里,像是化作了一尊石像。
好话说遍了,这个人跟顽固不化的石头一样,就是不肯回应。
“你自己在这里想想吧。朕等你的答复。”
弄到最后,秦诺心头火起,气愤的一甩袖子,干脆转身出了乾元殿。
“皇上……”李丸缩头缩脑地凑上来,头一次看到皇帝疾言厉色地跟身边的人说话。而且还是一向亲厚的方源。
“他需要再清醒一下,先不必让人进殿了。”秦诺简单吩咐道。
李丸乖乖领命,心里头感慨着,方侍卫真的是皇恩隆重了,能让皇帝将大殿让给他一个人冷静。
秦诺去了偏殿的书房看折子,心不在焉翻了半天。
方源缓步走了进来,脚步带着一股沉重。
“想好了吗?”秦诺板着脸问道。
方源又一次跪下来,“臣请求前去北疆。”
终于还是这个选择吗?秦诺暗暗叹息了一声,垂下视线,掩去了莫测的表情。
“也好,不必看着这一切。你放心,等你回来的那一天,朕一定已经平定了江南,朕不会为难那里的官员百姓,所用□□,朕也已经让太医院调配出了解方。必定会将损失降到最低。”
方源没有回答,神情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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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招待使节团的惯例,接下来的数日之间,是盛大的宴席文会,温渺此人果然不愧大儒之名,学富五车,诗词歌赋,文章典故,都是信手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