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时,杨蘅莫名其妙收到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让他第二节课下后去某实验楼某教室见薛临歧。
送信者来去不见踪影,知道他今天下午第二节后就没课了,想来现今军政界谍战尤为重要,摸清个学校不在话下。
两指将纸条揉成团,再一点一点碾成碎片,杨蘅整节课都心不在焉,薛临歧约他见面无非是为泄欲,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场合是学校让他格外害怕,如果被认识的人撞见
下课后,杨蘅硬着头皮向指定地点去。实验楼似乎今天下午无课空楼,从门口到楼梯口都静悄悄的,反而叫他点些害怕,仿佛等着自己的是个幽灵。他感觉薛临歧从第二个七天开始有些不正常,搞得他也跟着有些奇怪,于是他开始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害怕”薛临歧。
说起来,昨天薛临歧吻完他后,被打断的那次开口是想说什么呢
正想着,杨蘅忽一个激灵,驻足侧望门牌号,果然他已经走过了,再转回去,教室门是虚掩着的,推开来,望进去,很容易便看见空荡荡的教室里有个熟悉人影,正吊儿郎当地倚靠在一行桌旁,一手撑桌,一手拿着个小册低头思虑,似乎已等待许久。
杨蘅磨磨蹭蹭地不肯靠近,倒是薛临歧这次没摆什么架子,主动道了句“下午好”,又朝杨蘅的方向伸出手,眼睛仍盯着册子,口中随性道:“来。”
恰有光线从飘飞窗帘间投入,亮蒙蒙地勾勒出他深峭侧颜之外的指尖、骨节、肌腱,薛临歧今天戴了双深咖色手套,磨砂皮质,微微的哑。
杨蘅咽一咽口水,着了迷般当真依言前去。他只见过薛临歧配着军服的白布和黑漆皮手套,这双他还没见过呢,至于为何如此关注薛临歧的手套,当然是因为好看了,准确地说是套在薛临歧的手上好看、有种别样的感觉,厚重而不失修长,让人不禁想那手心在雪花洒落之际应当也是温暖的,想被它轻轻抚摸脸颊和发顶,想被它牵起自己微凉的手,妥帖放入风衣口袋。
可惜,他一走到跟前,薛临歧便将小册子揣回口袋,连带着伸出的手也收回身侧。杨蘅下意识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难道他当真打算牵薛临歧的手么?为警醒自己,他绷紧脸,用嘲讽语气开口道:“我是不是该脱衣服了?”
薛临歧瞟他一眼,回了句:“是的,你自己脱?”
未料薛临歧如此直白,杨蘅十分尴尬,反而紧张地揪住衣领,薛临歧先不追究这件事,转提道:“我今天瞧见你们学校女学生的校服,好看得紧。”
杨蘅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随口应了声是,薛临歧继续描述道:“改良的窄袖高领浅蓝色袄加黑色芝麻纱长马面褶裙,还有人自己配了丝袜和皮鞋——制服好看归好看,可惜我张望了半天,都没瞧见合我心意的人。”
杨蘅这才警觉起来,果不其然,薛临歧似笑非笑望他,接着便道:“你穿起来肯定很好看。”
“开、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女生的校服!”杨蘅面上浮起了可疑的红晕。
“我知道,所以给你准备了一套。”说着,薛临歧让开身,果然在他身后的桌面上叠了套女生校服,连大码女式皮鞋都有。
“你!”杨蘅不明白薛临歧为何总爱让他穿些奇奇怪怪的衣裳,不过他似乎已经没资格抱怨这个了,毕竟前几天他才自行穿了露背长裙。
“换上它,然后我们去走廊里转转。”薛临歧道。
杨蘅先是呐出个毫无说服力的“不要”,很快黯然下来,甚至不再回避薛临歧,死气沉沉地开始更衣。
长衫、长裤,朴素的男装逐件落下,在脚边堆叠,白皙玉足破茧成蝶般从衣堆中跨出,露出了整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匀称的小腿、泛粉的膝盖、结实的大腿,越过饱满tun弧,再向上便是引人遐想的腰线了。然而,忽有浅蓝色衣摆轻飘飘降下,欲语还休地含住那大片裸白肌肤,美好rou体的主人双腿微微一弯,拾起了马面裙,犹疑停顿一番,还是往腰上一围,胡乱地将腰带打个结,再套上女式皮鞋,理理衣襟和裙摆,便算穿好了。
杨蘅低垂着头不肯说话,双手抗拒地交握于裆下,殊不知这样反而有种女学生的青涩娇羞,薛临歧满意地上下打量一番,忽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了,应该再给你准备双丝袜的。”
杨蘅愤愤别过头,薛临歧走上去,搂了他纤细腰肢,将他强掳出教室,向着前方道:“就到走廊最尽头的那个教室去吧,一小段路。”
小媳妇儿似地被箍于将军强健臂膀,杨蘅将脸埋得更深,一双妙目遮在刘海下不甚清楚,只口中带上几丝哀求哭腔:“被、被人撞见怎么办,要是刚好还认识我的话,我还怎么读书”
将杨蘅搂得更紧些,薛临歧伸出空着的手曲指刮刮他嫩滑脸颊,满不在乎道:“哪有这么巧,再说,你现在‘漂亮’得很,就算遇见了,他们又一定能认出你么?”
不管怎么说杨蘅还是很紧张、害怕,他脚下不情愿地迈开了,只祈祷着快些走到尽头,这时,身旁低头观察他已久的薛临歧忽问道:“为何如此讨厌女装呢,你穿起来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