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泪珠不断自杨蘅眼底泌出,经历过车上性交、枪战、失禁的一系列逼迫,他已然情绪崩溃,甚至忘了合拢双腿,任下身艳xue大敞着吐淌白浊,只不管不顾地呜呜哭泣着。
薛临歧急得像手里塞了个榴弹,直觉告诉他这与杨蘅被cao狠了时的生理性泪水不同,他尝试着安慰,比如——
“你这还算好的,至少看见枪子儿了,我见过有的兵,刚端起枪就吓得尿裤裆。”
呃,似乎哭得更凶了
那眼泪啪嗒啪嗒砸得他心尖儿直颤,薛临歧实在招架不住,将人往怀里一搂,认错道:“我错了,我做过头了,你别哭了好不好,我看着心慌”
可杨蘅并不领情,只抽抽噎噎道:“我、我尿在车里了,真脏、真丢脸!”
“没事没事,我的车,我不嫌脏,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事的,你放心吧,哎,别哭啊”说着,薛临歧手忙脚乱去开窗通风,又照顾小孩儿似地给杨蘅擦身子、穿裤子、捋头发,末了将毛巾往尿滩上一丢,抱着杨蘅温声直哄别看了、擦干净了、什么都没发生过
渐渐地,杨蘅止住了哭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抽着鼻子,狠狠推开了“罪魁祸首”,挪到窗边去只留个后脑勺给薛临歧,耳根却还是红彤彤的。
薛临歧不好意思继续sao扰,只老老实实坐在原处,刺激归刺激,杨蘅这一哭着实把他吓着了,他还没哄过人呢,等等,杨蘅哭他为什么要着急
车停了,隔音板传来敲击声,掀开来,司机道:“辅仁大学到了。”
杨蘅迅速开门下车,薛临歧跟着下车,将人拉住转身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手足无措间取下围巾,挂到杨蘅脖子上,绕几绕。
尖削下颌被遮住了,但那双泛红眼眸还是愤愤瞪视着他。薛临歧第一次在杨蘅面前觉得心虚,讪讪问他:“我错了,你还在生气么?”
移开视线,杨蘅冷冷一笑,“督军多虑了,我算什么东西,哪有资格和你置气。督军能放我回学校了吗,我可不想被同学看到我和您在一起。”
薛临歧松开手,道:“那明天再见。”
杨蘅闻言皱眉,明天课多着呢,不知道薛临歧要他什么时候出来,忽地,他感觉额头一热——
放大的俊颜在眼前一晃,待杨蘅反应过来,薛临歧已直起身,理理衣襟,道一句:“别担心,不用你出学校。”
而后薛临歧便转身大步走回车中,轿车启动驶离,留杨蘅呆立原地,惊鸿落羽一般,额头痒丝丝的。
薛临歧刚才吻了他?
耳朵抖了一抖,杨蘅骤然缩脖,将发热脸庞埋进围巾。
嘁,真是老气的颜色,不过上面好像还有薛临歧的体温和味道?
一名学生走出大门,奇怪地看着这个校友土拨鼠似地磨蹭围巾。
回到学校,杨蘅休息了一个下午,晚上便销了假开始自习,顺便把钱还给周小婷。
倒不是因为他很爱学习,只是在被薛临歧与杨子奂打乱的生活中,学校象征着他原本的正轨,而且,母亲生病住院之后,他变得无家可归,这世界上仅剩的温暖之地,大概便是学校了吧,至少,不知道某些秘密的同窗和老师,还是把他当成一个正直优秀的学生,关爱着他。
虽然受杨家控制,没能出国留学,但现今就读他也不后悔,辅大是与清北燕齐名的时下北平四大名校之一,这是个包容的地方,教授中有西装革履的开化人,也有长辫马褂的老顽固,杨蘅的长马尾自然也不在话下;这是个开放的地方,笔墨为刀,宣演为剑,论战自由地开展,思chao轰烈地兴起,甚至公然与军政界叫板;这还是个进步的地方,社团、报刊,印刷室永远繁忙地准备将新主义散播至全国各地,学生们在呼号、在寻找,孜孜不倦地在救国之路上奔跑
碧血曾溅新华门,何笑百无一用是书生?大学、学生,和这个在殖民侵略下挣扎的社会一样透着股倔强劲儿,是时代的独特风貌,是中国未来的掌舵者之一。
当晚,杨蘅一直在思考薛临歧那句“不用你出学校”是什么意思,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乎过头了。
第二天,上完一二节课的大课间,学生间忽然传起了临时消息,约莫是某个大军阀突然造访学校,诸人议论纷纷,有人猜他为什么要来,是因为某教授上次在报纸上骂过他,还是因为想搞独裁,要拿他们民主科学的辅大杀鸡儆猴?还有人说,会搞迎接仪式吗,那不就可以停课了
杨蘅抱着书,在人群外呆若木鸽,嗯,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
校方很硬气,直言不打算为他举办欢迎会,在听到他要逗留六天后,更是警惕非常。好在薛临歧也不在乎那些,其实他临时决定去辅大的理由很单纯,甚至有些任性。
昨天下午,薛临歧便命秘书去联络校领导,提出访问要求,同时另派线人去打探学校地图、教室使用,以及杨蘅的专业、课表、寝室等在校信息,并于今天上午正式到校。陪他参观的人员并不热情,薛临歧的心也不在此处,他只想着快到中午了,杨蘅该下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