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蘅醒来时,薛临歧还没醒。
阳光从落地窗漫进窗户,亮堂堂一片,看起来多半正午已过。他一半身子被薛临歧抱着,十分窘迫,徒劳环顾一圈再无旁人的安静房间,杨蘅想挣脱薛临歧,又怕惊醒对方,便注视着薛临歧睡梦中的神色变动,一点一点从那怀抱中挪出。
盯久了,他竟然有点害羞。
再好看也只是个衣冠禽兽,杨蘅不自然地想。
挪着挪着,杨蘅眼看就要从薛临歧的魔爪中脱出了,他舒一口气,正要坐起,忽觉腰上一紧——
有谁把他抓回去了!
人影骤然罩上,杨蘅被压得深陷床榻,逃无可逃的视线中是薛临歧带着点戏谑的幽深乌眸,似嘲笑他无谓的小动作。
“想去哪?”薛临歧说这话的嗓音带着方睡醒的哑,末尾又有丝微微上扬的慵懒,听得人耳窝发麻。
杨蘅偏过脸去,不答。薛临歧发出声懒洋洋的鼻息,就保持压在杨蘅身上,回头望向墙壁前的鎏金狮子座钟,竟已是午后一时了。于是他随口问道:“吃点东西?”
仍未收到回答,薛临歧也不闹,只又问:“那你先和我洗个澡?”
“我只是白日里在外攒了些汗,不怎么要紧,不过杨小少爷嘛”杨蘅如此恰好露出了揉着些乌发的白皙耳贝,薛临歧便凑上去吐息着道,“我记得你昨晚可是淌了满腿”
杨蘅似被这话点醒,头皮骤然一紧,脑中浮现出昨晚的荒唐记忆:他又被薛临歧玩弄了,虽无直接性交,但是用手摸他那里,摸得他流了好多水,又强迫他口交
而体感似乎也随着记忆苏醒,他感到下体似乎是擦伤了、肿了,隐隐灼痛,而那些未擦的ye体在他大腿内侧结成了壳,在动弹时或断或连,牵动皮肤,宛如羞耻的纹章。
“薛督军自便,我不奉陪。”杨蘅咬起了唇,恨恨道。
薛临歧竟就当真懒得强迫他,自去洗澡了。杨蘅则颤巍巍下了床,找到卷细白棉手纸,沾了杯中残余茶水,默默擦拭腿根,饱吸体ye后绵纸滑溜溜的,杨蘅将其掷入纸篓,心想就算是被强迫,他的身子为何如此情动,最后还chao、chao喷了
清理完大腿,杨蘅还是颇不爽利,试着扭几扭,他想起来了,既然腿上都这么多,里面不是更想起薛临歧的话,杨蘅更加羞赧,即便不情愿,只得稍做清理,他打开腿,手伸进腿心擦拭,虽已尽量不触及敏感部分,整个人还是细细瑟缩着,拉开花唇,按低入口,想让那粘稠ye体自行流出,嗯,怎么感觉想欲求不满
清理罢,杨蘅只觉再不想待在这yIn靡气息残存的房间了,也不管薛临歧未出现,自行在别墅内游荡,路过二层某房间时,眼角余光闪过一个黑白物件,引他驻足,倒退向那房间里去。
房间空荡,似无人使用,向阳的一面开了扇白色四格窗,飘着浅蓝的半透明帘子,而窗前,便正是吸引他的东西——
一架三角钢琴。
琴的谱架和大摇盖上镂着富有日耳曼风情的花纹,Jing致中不失朴素。杨蘅从书上见过,这是一架德国所产的门德尔松牌钢琴,国内并无生产,应为国外泊来,奢侈昂贵。除白键外,整台钢琴通体纯黑,却闪着尘埃难以掩盖的,镜子般的漆光,竟给人种“黑白分明”的错觉。现在它正和着顶盖,夜礼服绅士般安静、优雅地立在那,面前摆着个软皮套琴凳,似虚位谁来唤醒。
他们学校的音乐研究会也有几台钢琴,但只是商人赞助的上海制琴场所产,哪里比得上“乐器之王”诞生地的欧洲的正宗艺术品呢。可惜如此好琴,上面竟然积了灰尘,想来只做摆设用耳。杨蘅绕琴盘桓,指尖在那光滑漆面上轻轻摩挲,他的脑中一遍一遍过着熟悉音符,许久,终究是抵挡不住佳器的诱惑,也不管灰尘,坐下来,试着按了几个键。
琴键有力厚重,和铉清澈干脆,杨蘅听来欢喜,便弹起了肖邦的小调叙事曲继续试音,很快便沉醉进去。
忘却了,也是他最开始害怕的,引来别墅主人。
薛临歧洗完澡,正想着让保姆做些吃的,忽听见乐声,他想是唱片在播放不成,循着声音的源头找去,离那房间近了,他便想起,留洋归来的设计师为他装修别墅时,建议他摆一架钢琴,他虽无兴趣,总归不缺一台琴的钱,房子也宽敞,便随设计师为他“附庸风雅”了。
保姆是肯定不会弹的,那么只有
走至房门口,薛临歧顿足。
午后阳光正好,窗畔犹为热烈,原本浅蓝的纱帘饱吸了阳光,隐隐透出朦胧的鹅黄,似是来自基督教所说“天堂”。
那置身天堂下的,便是圣洁天使了罢。
纱帘飘举里,有人安坐其下弹奏,暖黄阳光将他侧身的轮廓勾勒得纤毫毕现,又漫向内侧,将他整个人烘得如同一颗泫然欲泣的泪珠,令观者不舍瞬目,仿佛一眨眼,这美好景象便会逝去。而他并不自知,兀自弓身弹得专注,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在黑白琴键间翻飞停曳,奏出轻促乐章,仿佛是多瑙河畔的白鹳,升上去了,又降落,活泼地冲游人鸣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