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眼神,金堂顺着他的视线回望一眼,见孙庭业正探着脑袋往这边望,“为什么是他?”
话一问出口,却有闪电般地划过他带着岳信前来说的话,想起这一路上孙庭业gui孙子似的伺候着他,想起他方才试探之时,孙庭业不自然地低头。
原来,他这官的确不是白当的,金堂和皇帝的关系,他就算不知道得十分清楚,恐怕也猜出了几分,处处顺着他,是为了巴结他。
可是,皇帝却也已经料到了他猜到。
这一场护送,不过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陷阱。
只怕,孙庭业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金堂冷笑出声:“大人何不干脆杀了我?”
韩硕皱着眉凝眸看他,半响,方道:“你以为本官不曾想过么?只是皇上待你甚厚,怕你若死,累及更多。现下都已经到了皇宫门前,你进宫是免不了了,现下,我只叮嘱你,切不可再胡言乱语,做任何事,都要掌握分寸,你若是安分守己,本官也不多言,你若是敢做越矩之事,祸及国家,就是皇上降罪,本官也必将你斩草除根,你听见了吗?”
金堂呵呵笑着,“我还以为大人眼里不会容这种沙子。没想到我竟只要安分守己,便可在宫中安然度日。为官之道,便是如此吗?”
韩硕沉默了,半响,方道:“本官所顾天下,非顾宫中。”
“看来,还真是无路可走,非走不可。”金堂拂袖而去,快步回到宫门前,孙庭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面色不善的韩硕,试探道:“丞相大人没说什么吧?”
金堂盯着他,好像要数一数他脸上有多少道皱纹,孙庭业被看得发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老脸,金堂忽然问:“大人今年高寿?”
“六十又二。”
金堂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柳扇坠来,“我就要进宫了,怕是无暇为大人祝寿,这小玩意儿,权作贺礼吧。”
他将那一柳扇坠塞进孙庭业怀中,疾步向皇宫走去。
快走两步,快到宫门的时候,他终于在孙庭业的注视中回过了头,孙庭业恍然看见他神色悲哀,留下了歉意的一笑……
皇宫的大门开了又合上,光线在门缝中断绝的时候,一路将其护送而来的士卒已经将他的手押到了背后……
帝王清名之后,是累累白骨。
金堂听见孙庭业最后一声高呼,隔着宫墙,听得并不真切,他摇了摇头,把叹息咽回肚子里,沿着中央的御道,一路向前。
走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大殿之前的明黄色身影落入眼中,遥遥的,露出一个微笑,就像这皇城,尽管富丽堂皇,却叫人望而却步。
“闻金。你来了。”
“皇上还是叫我金堂吧。”
言穆满是宠溺地笑一笑,“好。”他双手负于身后,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帝王的霸气,仅仅是一个眼神,就示意金堂随着他而去。
似乎是特意遣开了人,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人,言穆没有说话,金堂便也不说话,不用猜,他也能隐约知道自己在往哪儿去——两边草木渐荣,假山树石,曲径通幽,逐渐将他引往一个记忆中的地方。
闻金池依然保留着原来的样子,不管金堂是不是记得,言穆都把一切恢复到了他们初见时的样子,甚至连岸边的树木也依稀是那年的姿态,时候还没有到,岸边已经备好了桌椅茶点,言穆与金堂坐了下来。
“这一路可还顺利吗?”
这一问让金堂想起峄城兵役之事,但想到自己才初到皇宫,他便摇了摇头,答道:“顺利。”
“霁安没有随你来?”
“是。”
“等你在这儿住惯了,再接他来服侍你也不迟。”
金堂因他言语中那种笃定了自己飞不出去般的语气而有些生气,虽然知道那极可能是真的,但依然不愿顺着他的意思来,便笑道:“还是我回去见他吧。”
言穆笑一笑,权作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昂起下巴指向湖里,“朕在湖边为你收拾出了一幢阁楼,名为横波阁,站在上面,可以看到这湖,你暂住在那儿,以后朕打算在湖心为你起一座小楼。”
“皇上刚刚登基就这样大兴土木,还是为我,不太好吧。”
言穆极温柔而威严地看着他,“正因朕已登基,才要把这天下最好的给你。”
金堂心中一阵悲凉,帝王的疼爱,有许多人拼命地求,求而不得,他不想要,却偏偏恩宠加身,这宠爱与累赘何异?不过是华丽笼中的雀鸟罢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言穆对他的感情已然是执念大于真情。可又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手?
太阳渐渐西沉,金色的光芒洒满湖面,又逐渐暖成了橘色,起风了,粼粼波光如梦如幻,言穆看着金堂俊秀的侧颜,发誓要将他和这景色永远留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我国庆会乖乖码字你们信吗
☆、改日
与金堂在横波阁□□用晚膳后,已是明月高悬。
言穆披上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