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酒Jing的怂恿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是不足为奇的。涂明之很早就在陆历锋身上体会到了这一点,那时陆历锋独立谈成了一个Jing品酒店建设项目,他对其的重视和兴奋程度完全与当晚身体里的酒Jing浓度成了正比,以至于酒会结束后冲进早就定好的房间,拉起蜷在沙发上打瞌睡的涂明之,即兴跳了一曲踩脚华尔兹。
舞毕,两人气喘吁吁地靠在窗边,陆历锋托起涂明之的手,对着天上一弯勾月,大声宣告那是送给他的戒指。两人刚要激情拥吻,陆历锋却吐了涂明之一身。
再次回想起这种糟糕的经历实在不是出于涂明之自愿,但昨晚进行细节补充时,这些情景趁机从沉淀的记忆中漂了上来。借酒胡闹并不新鲜,涂明之筛讲起陆历锋的言行,从中未免体会到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但掺着这样的疑惑也坚持讲到了尾声。
日照正好,刚刚减速停下的车内,曹恒升抓过涂明之的手将它按在Cao纵杆上,和昨晚同样的动作。
与此同时,涂明之的右手正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图片——萨摩耶叼着一根疑似红薯干的条状物。这是林熙发的朋友圈,狗口中的东西明显是经过后期处理的。
他将手机举给曹恒升看,问:“萨摩和红薯干的组合有什么寓意?”
昨夜,在二人前往餐厅的路上,曹恒升单手握着方向盘,低沉的嗓音无比柔和地破开沉默:“他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他”指的当然是陆历锋。
这话乍听有几分惊悚,幸好曹恒升追加了一句“他家需要处理不少上市前的麻烦,脱不开身。”才及时避免了涂明之的误会。短短一句话中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直到两周后涂明之在网页推送的陆家连锁酒店陷入品牌危机的新闻上才了解到后果究竟如何。
“对不起。”涂明之说,借着夜灯不便看清他垂下的眼色,但语气中透露出的疲惫让人心疼,“虽然道歉也不恰当,但是因为我处理得不够果决,才让你收拾烂摊子。”他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想来人间蒸发式的分手也是有其可取之处的。
车速在不经意间变缓,曹恒升一把抓过涂明之的手按在了Cao纵杆上,踩了刹车挂了空档,趁他下意识转头的瞬间,凑近吮吸住了他的嘴唇。和情爱毫无关联的一个吻,甚至称不上是吻,双唇更像是被带着负压的胶套封住,封得严严实实。曹恒升吮得用力,以至于松口后,涂明之觉得嘴唇瞒着自己偷吃了麻椒。
“禁言。”曹恒升说,“作为说错话的警告。记住,不要把别人的错误揽到自己头上。”他顿了顿,接着正色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之前做的最多不过是在电话里安慰我三姐,免得她气坏了身子。”
涂明之闻言愣了愣,轻轻“啊”了一声,试图在思维给出一个合适的回应前做些不尴尬的过渡,忽然想起一个不该被忽视的主角,问:“那林熙呢?”
“呵,”曹恒升突然笑着说,“她比谁都开心。”
曹恒升盯了屏幕两秒,回涂明之:“据我猜测,那应该是丹参。”话音刚落,车身前方的庄园大门自动打开。
丹参和萨摩——单身狗。林熙这是用她最擅长的嬉闹风格公布了和陆历锋分手的消息,尽管这种事在旁人眼中通常都十分遗憾。
“我以为她能再忍几天,终究是没长大。”曹恒升说着,握着涂明之的手变换档位,缓缓驶进山庄。
按照路旁指示牌开到车库时,那里已经存放了四辆车。曹恒升帮着服务生将旅行箱从后备箱内抬到伪装成中美貘的观光车上,身上那件原本十分彰显气质的休闲外套由于阳光和汗ye混合作用变成了燥热的负担。然而他只是扇了扇衣襟,并没有脱下的意图。
涂明之好奇地打量着车身的装饰,就连坐上车后也探出头去看。诚然,曹恒升也是第一次见这样车体装扮,但凭借他对人rou代购也就是即将见面的山庄男主人齐岱的了解,还是能轻松解答涂明之的疑惑。
“他们爱情的起点,就是一只中美貘”
整座山庄都是江南常有的水乡风,因此冒出一只中美貘实在有些滑稽的违和感,奈何主人任性,它便也可以任性地穿行于青砖黛瓦间。服务生兼司机将车停在一段不规则切割的石板路前,不远处的水畔凉亭下已经有人起身向这边走来。
曹恒升先下了车,将身子一侧,自然地伸出右手等待着涂明之。倒是涂明之有些怯生,因之前从未有过在第三人在场下主动做亲昵举动的经历,反而略带犹豫,搭上曹恒升的手时攥得颇紧。
先是亲戚,后是挚友,若再算上之前曹恒升提到要带涂明之回家,这恐怕已经将亲朋好友大礼包塞他个满怀。
“哇噢,,你们两个看起来太搭了。”一个披着棕褐色长发的红裙女人惊喜道,她的下颌旁有一颗十分显眼的“媒婆痣”,稍稍吸引了些涂明之的目光。
涂明之没想到第一个起身出来迎接他们的竟然是一个女人,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曹恒升的三个好友都是男性,此时出现的女性只能是其中某个人的妻子或者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