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明之的声音很轻,语气淡得没有半分情绪。不似低声下气的摇尾乞怜,从中也听不出丝毫祈盼,就如心平气和地商量着一件小事,若是意见不合接下来便只字不提了。
沉默的间隙,曹恒升感受着涂明之脸上的温度由烫转温,虽然除此之外两个人没有其他任何的身体接触,但他还是察觉到涂明之从刚刚的相吻中冷静下来了,并向他袒露了没有一丝侵略性的柔软。
这种状态下的涂明之,好像回到了初见那次的模样。曹恒升能看透,他只是在强撑,掩饰着自己再被用力一戳就会瞬间破碎的真相。因此,剥开层层伪装,这是他孤注一掷的发问。
曹恒升感觉自己的心又有些发疼,但具体疼在哪,他摸不清。他开始审视自己对涂明之的感情,到底是对弱者的同情还是涂明之所说的爱情。
他不认同涂明之处于弱者的位置,这是曹恒升的第一个念头。之后,便有了答案。
涂明之的双眼放空,保持身体略微前倾的姿势并不是很轻松,但他却不急不躁,安静地等待着曹恒升的答案。
片刻后,他被拥入了一个怀抱。涂明之把头靠在曹恒升的肩上,缓缓舒了一口气,放松地闭上眼。
有人,可以用余生去等一个回复。
有人,一个回复愿意用余生来答。
车开回别墅,大门一关就与世隔绝了。两个人在花园里散步,如同安享晚年时光一样惬意。
涂明之想起曹恒升在林熙面前轻轻松松地就说出了“准男友”三个字,最初听到时是无比得震惊,现在经过一番冷静后又是十分好奇。他问:“曹哥,你向家里出柜了?”
“十多年前的事了。”曹恒升答,看着涂明之思索的目光,他将两人的手又攥得紧了些,“有些人选择隐瞒一辈子,有些人选择坦诚地去追求爱。我选择了后者,也幸好二老开明,过程不算太波折。”
涂明之听后一脸难色,抿了抿嘴唇没有开口。
曹恒升笑着将二人十指紧扣的手举到面前,轻轻吻了下涂明之的手背,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顺其自然的事。等到那一天,我会陪你一起面对。对了,我给你讲一件有意思的事。”
“好。”
“我从小到大收过几次情书,也遇到过表白。但那时候我都没什么感觉,还以为自己清心寡欲高人一等。”
涂明之听到“清心寡欲”噗哧一笑,看曹恒升作势要咬他,才捂着嘴憋回笑意,道:“我不笑了,你继续。”
“后来直到高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只是不喜欢女孩子,于是我去找王劲波,就是之前和你提过的发小。我说我可能是同性恋,他第一反应是:‘别逗了,你又不娘炮。’当时人们对同性恋的印象大多数还停留在异装癖、娘娘腔那种错误认知,我想既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那就用最直接的方法来确认一下。于是,我就跟劲波提出我们俩上个床试试。”
涂明之的眼睛随着曹恒升所讲述的内容而瞪大,眼里满是惊讶和好奇,等待着接下来的Jing彩发展。
“劲波是个标准的异性恋,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笔直的直男。他当时没直接反对,而是问了一句‘男的要往哪插?’,我说应该只能是后门了。他又说,后面那么小,我把你插坏了怎么办?”讲到这里,连曹恒升自己都不禁笑了出来,平复了下情绪后接着说:“我当时觉得劲波真不愧是从小长大的兄弟,这么关心我。不过还是告诉他了真相,最后这件事因为没办法决出上下就不了了之了。”曹恒升只是想上王劲波试试自己有没有感觉罢了,没想到竟然让王劲波误以为要让他在上面。
涂明之试探着问:“那后来你们两个”关系因此而发生破裂了吗?
“之后一切照常,劲波会跟我炫耀他的女朋友,可能试图把我引回‘正轨’,不过试了很多年他就放弃了。后来他自己也会去了解一些相关资料,开始关心我的感情生活,结婚的时候还祝我尽早找到相守一生的伴侣。”
“真是好朋友。”涂明之很喜欢曹恒升这样和他分享过去,他们都错失了彼此的曾经,不过庆幸的是相遇得还不算晚。他就像一个要听睡前故事的孩子,缠着大人问:“还有其他的故事吗?”
“让我想想。”曹恒升伸出另一只手揉乱涂明之的发型,看起来神似个鸟窝,偷笑过后怕他生气又一下一下地梳理柔顺。
“揉我就有灵感是吗?”涂明之的好脾气曹恒升是领略过的,就算朝他那一面镜湖中投石子也向来惊不起一丝波澜。
涂明之松开了曹恒升的手,自己撩了撩额前的发丝,站到曹恒升面前抬头看着他,道:“现在就这么欺负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太坏了”涂明之的声线清亮,说话不经意间总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然而现在的语气又软糯得让人浑身发麻,可他显然不想这么简单地结束这次突如其来的撒娇,随后仰起脖子凑近曹恒升的嘴唇索吻。
这一连串的举动着实把曹恒升酥得要命,他低下头配合着恋人的动作,却没想到就在双唇即将贴合之际,胯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