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
贺松柏诧异地抬头问:“他来问你要东西吃了?”
男人的脸上已经完全是无奈了。
赵兰香说:“那倒不是。”
“他就光看看,也不说话。”
贺松柏也不是头一次撞见顾怀瑾抻长脖子往柴房看了。
柴房的窗即便是关着的,也逃不过他那对灵敏的鼻子。不过他却挺有风骨的,也只是闻闻而已,从来没提过想吃。
贺松柏吃完饭后,装了半勺豆豉酱浇白饭,默不吭声地朝牛棚走去。
赵兰香悄悄地跟了上去。
只见男人掏出怀里的信放在地上,用饭碗压着,做完这个动作,他一言不发地走回来了。
赵兰香心底忍不住为贺松柏叹一口气。
真是块木头!
贺松柏走回来后,揉了揉对象的脑袋,“走吧,这有什么好看的?”
赵兰香认真地说:“你回去帮我把碗给洗了。”
“我在这里给你盯着,有没有被人发现。”
虽然贺松柏是坏分子,但是顾工是比贺松柏这个可以改造的坏分子更糟糕的贪污分子,得常住牛棚时时反省自己。被别人看到他跟顾工结交,影响也不好。
贺松柏点头,“好。”
对象一贯心思缜密,做事小心。
不过贺松柏顿了顿说:“牛棚又脏又臭,没啥人愿意来的,看看就回去吃饭吧,你的饭还没吃完。”
赵兰香应了下来,把男人撵回去洗碗了。
她扭过头站在屋子边上远远地往牛棚看去,男人放下的那只大海碗架着对干净的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过了许久,干草堆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狼狈落魄的男人蹲下捧起了饭碗,拾起了一封封信。
他缓慢地用筷子搅起了饭,饭还没吃到嘴里,眼里的泪就先流了下来。他边吃边看着信,又哭又笑。
赵兰香在屋檐底下,站得腿僵了才静悄悄地离开。
风中留下了她轻轻的一声叹息。
……
下午,她拎着一包的芒果卷去了支书家。不料却是大队长的亲娘李翠花笑眯眯地接待了她,她拿着老花镜问赵兰香:“学生娃,你帮俺瞧瞧这上边写的啥?”
赵兰香拿过来看了眼,红红的纸上并列写着两行八字。她拣了重要的说:
“男金女水志高强,夫妻相合寿命长。”
李翠花听了更开心了,她重复了这句话几次,问完了赵兰香又拿着纸条抓着周家珍问,这下赵兰香才知道队长的亲娘原来是来炫耀的。
周家珍无奈地看了眼赵兰香,念着纸条说:“男金女水志高强,夫妻相合寿命长。”
李翠花这才放过周家珍。
赵兰香去了周家珍的屋,李翠花拾了两块油饼子分给两个人吃,笑yinyin地说:“吃吧吃吧,沾点喜气。”
一块油饼子是稀罕物,费油的东西都是难得的。
周家珍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周家珍说:“大队长要讨媳妇哩。”
“说的就是李支书的二闺女。”
赵兰香抿起唇,想起支书的二闺女的模样来,相貌普通,人也勤快,干活积极性特别高,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喜欢跟村里上了年纪的婆娘扯家常,挺碎嘴的。
“挺好的,就是拖太久耽误他了。”
赵兰香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惋惜。
李大力虽然当着生产队长,但家里光景挺不景气的,欠了一屁股债,直到去年才还清了饥荒,拖得他一把年纪了才说亲。
周家珍仿佛赵兰香心底的蛔虫,又仿佛曲解了她的意思,她捏了赵兰香一把。
“你胡想些啥,李队长今年才二十四岁,这个年纪成家啥啥没有。”
赵兰香没说话了,只是把自己带来的芒果卷取了几块出来分了给周家珍。
周家珍惊喜地接了过来,看着那么漂亮的饼子都不舍得下嘴。她轻轻地咬着,甜蜜了一嘴儿。
她说:“很好吃,你来得正好。我想好要送你什么了。”
周家珍说完,从自己的柜子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本东西,用纸小心地包好了。
其实看那外观,包与不包好像区别都不大了。
周家珍说:“记得发挥它的作用,不要让它落了灰。”
赵兰香征求了周家珍的同意,拆开了包装。一本牛皮包装的笔记本映入了她的眼帘,做工优良,质地很好,厚厚的一本能用好多年。
“我很喜欢,让你破费了。”
她打开本子,让周家珍写了一句寄语送给她。
周家珍用铅笔写了一句:“钢是在烈火和急剧冷却里锻炼出来的,所以才能坚硬和什么也不怕。”
赵兰香看到这句话就笑了,周家珍真的是彻底的钢铁迷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问:
“蒋丽不在吗?”
周家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