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撒娇撒痴。
傅致握着手机,看向远处城市边缘的海岸线,正有几条船在进港靠岸。他换了个话题,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便问他,“事情谈得怎么样?”
“算顺利。”顾念简明扼要地答,但其实他并没有真的参与到商谈里,知道的有限,说的都是傅致已经在薛谡那听过一遍的东西。然而一个装模作样地汇报,另一个也就装模作样地听。
顾念一边说谈判的事,一边在和他扯些压根不相干的闲话,“这里有很多向日葵,很好看。对了傅先生为什么不在院子里种向日葵?”
“”傅致其实从来都没有关注过院子里种了哪些花,只是顾念这么一说,他想起来家里确实是没有向日葵的。
“喜欢?”
“嗯。”头一次被傅致问喜不喜欢什么东西,顾念答得十分开心,“它固执得很可爱。”
傅致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小东西在说他自己。
说到眼前的花,顾念又想起那些不在眼前的,他斯斯文文地问傅致,“我的玫瑰怎么样啊?”
“怎么是你的。”傅致并未察觉自己在笑,“是你从花房里偷的。”
顾念的靴子踢着栏杆,发出规律的噪音,他也不否认,开始和傅致算账,“傅先生太小气,几朵花而已。”
傅致已经下楼坐上车,拿起一支签字笔签着秘书递过来的文件,没有继续和顾念斤斤计较。顾念自己又在那头追问,“傅先生给它换水了吗?”
傅致信口胡诌地逗他玩,“扔了。”
他说完电话里忽然一下就没有人声了,连顾念在那有一搭没一搭踢栏杆玩的噪音也一起消失。只有风声呜咽,提醒傅致电话依然还连通着。
顾念头上的兜帽被海风吹翻,南美正是春末夏初的天气,海风不冷,他的锁骨处白皙带着几点深红印记的皮肤露了出来,他懒得去扣好衣领,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地回答道,“哦。”
傅致有点摸不准这个小东西的脾性。有些东西不给他,他偏要一往无前地去撞南墙;有些东西不给他,他又像是伸手去抓糖果被大人呵斥的小孩,乖乖巧巧的,立刻把糖果放回去。
眨着shi漉漉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碟子,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非要逼人于心不忍。
傅致无奈地开口道,“没扔,搁在那。”
“嗯。”顾念的声音听起来并不信他,又好像有些赌气,“扔了也可以的。”
傅致缺少哄人经验,也不大喜欢,这回难得有耐心想和他说两句,偏偏听见电话那边隐隐有人在大声叫顾念名字。少年抓着机会,立刻很敷衍地和他道了再见,把电话挂断。傅致捏着手机,竟然一点脾气也生不出来。
他回到自己书房,那束玫瑰依旧好好插在那,只是不可避免的有些颓败。原本这些养花换水的事情不需要傅致去管,但大概是顾念头一天放在这儿时他丢给打扫的人一句“随他”,唬得佣人也不敢去动了。
傅致看了半天,自己把花瓶拎起来拿去换水。
那个不懂花艺的小东西自然不会晓得玫瑰插花前要去刺,傅致拿起来的时候不巧被扎了一下。
也不知道顾念是怎么放进去的。
他把换完水的花重新放回窗台,靠着窗台看庭院。
,
傅致觉得需要重新请一个园艺师规划。?
现在的庭院里,没有地方适合种点向日葵。
刚刚叫顾念的人是薛谡,游轮里是南美客户开的赌局,他上去输了个心照不宣的数目后,便出来透口气,等着赌局结束再和对方周旋。
薛谡耳朵尖,听见他挂断前的道别,问他道,“傅先生找你?”
顾念把手机收起来,继续一下一下地踢着护栏玩,“我找傅先生。”
薛谡站在他旁边一时没有接话,傅致和顾念的关系有点不同寻常,他大概有感觉。老板私事他既不该也不便过问,就是顾念——
他的眼神里带上一点怜悯,意有所指地说,“傅先生不太喜欢被人麻烦,不管是下属还是别的什么人。”
顾念抬头看他,立刻明白他想说什么,微笑着摸出烟盒套近乎,“薛哥抽烟吗?”薛谡不客气地接了,两人凑着火点完烟,薛谡悠悠道,“徐小姐算跟的时间长的,三个月?还是四个月来着?”
“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不麻烦。”薛谡说。
,
顾念跟着点头,让人觉得他仿佛真的听进去了。薛谡看他的样子,更觉得可惜,委婉地劝道,“少给傅先生惹麻烦,总不会亏待你。”?
他说罢又补充道,“傅先生的脾气算好的,蒋少爷那样的玩一个扔一个,什么也捞不着。前两年听说还有人为他闹着自杀呢”
顾念失笑,一针见血地说,“蒋少爷不像吃这一套的人。”
“当然。当时立马就让人把枪架上去了。”
薛谡说着看他,显然瞟见了顾念锁骨处那些痕迹,微微叹了一口气,“跟傅先生他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