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荆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他的痕迹。
学校因为这件事放了一周的假,荆城自然也没去上课。等恒宵实在着急打开荆城的门的时候才看到里面东西都被搬空了,就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琢景大概是知道的,但是面对恒宵却怎样都闭口不言。恒宵更自觉没资格逼问他,只得自己翻遍学校的每个角落,一周的假期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你找他干嘛呢,”琢景曾经问他,“他那样的人没有杀了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呢?”
恒宵想说些什么,但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找荆城干什么,父亲没能伤害到荆城,他却对荆城做了这样过分的事,而他明明才是最想好好珍惜荆城的人。
道歉是苍白无力的,他也没有脸面说出口。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就是觉得自己一定要找荆城。
对了,他必须要问问他,如果只当他是朋友,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为什么毫不反抗、为什么要和他接吻?
难道荆城心里,就没有一点点喜欢他吗。
荆城虽然本人不知所踪,但却及时提交了转宿申请,恒宵虽然从不自恃身份,但在皇家军校里仍有不少人想要跟他攀上关系,这份转宿申请也到了他手上。
薄薄的纸就像是刀片一样扎手,两人身份天差地别,除了这个小小的宿舍把他们连接在一起,他们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荆城想要跟他彻底分道扬镳的决心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申请原因上面写着与舍友关系不和,是最常见的理由,即使他们不久前还抱在一起睡觉。
后勤主任叫他到办公室里,想看他的意思决定。一个绅士不应该用卑劣的手段来为难自己爱的人,他也不应该像父亲一样用不对等的权利为所欲为。他非常明白、非常清醒,理智正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该怎么做才能赢得荆城的尊重,可他却看到手上的那张纸变成了一地碎片。
为什么会撕碎了呢?恒宵看着自己的手心,似乎那是他无意识做出的举动。
他实在太难受了,胸口像是被锤了一拳一样喘不上气,所以手指也不自觉地绞紧了。
后勤主任却已经心领神会,“年轻人有矛盾也是正常的,不过荆城成绩也不错,别把事情闹得太大。”
他是以为这位王子在寝室里对舍友霸凌,从他老子来看,这可能性非常大。意思是荆城也能打,不要把他逼急了。
可以说是与事实相差很远,也可以说是差不多。
恒宵没有说话,任由主任在荆城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叉,为了防止暴力事件,那一排学生的申请都通过了,只有荆城的红叉十分显眼,就像在告诉他这个行为的失常。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很没有礼貌地转身跑出了后勤主任的办公室。
一想到荆城竟然想要跟别人一起住,甚至可能和别的做那样的事,愤怒就立刻包围了他。这莫名其妙的愤怒和对荆城的愧疚交织在一起,让他没办法再控制住脸上的表情,眼角的肌rou都抽搐了起来,只好逃离开别人的目光。
人因为自控力和野兽有所区别,他从小接受着非人的自控力训练,也因此认为自己和父亲不一样,然而在荆城面前,他倒想做只知道情欲与占有的野兽,那样也比现在勉强压抑着压抑不住的感情要轻松的多。
荆城的申请没有通过,他不知道恒宵在搞鬼,只得到了好好跟同学相处的答复,甚至要他尽快搬回宿舍,气得荆城立刻撕了那张纸。
碎的程度倒是跟恒宵撕的那张不相上下。
这段时间宿舍没有批下来,他一直住在桐夏以前的宿舍里。桐夏虽然出了重症监护室,还是要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听他说不要告诉恒宵,也爽快地答应了。
他满心想着在假期结束前搬到新宿舍,开始新的生活,把那个混蛋忘得一干二净,结果宿舍竟然史无前例地被拒了。
“妈的,这些贵族就是瞧不起我们流民街的人!”荆城边给桐夏削苹果,边愤愤骂道。
桐夏虽然不是流民街的人,但出身也不好,他理解地点点头:“对啊,我都这样了还不给我配个可爱的护士,都是琢景每天来扶我上厕所送饭,哎,也就你来和我说说话了。”
两人吐槽了一番,又开始抒发对的美好幻想——他们也没什么可聊的,只有跟恒宵从没有说到过喜欢的类型。
荆城晃了晃脑袋,又想起那个兔崽子了,开始时他总会气得胸口胀痛,现在倒也好了很多。仔细一想,他们那时候的距离已经太近了,甚至有一些他幻想和自己以后的做的事,他也和恒宵做过了。
没关系,他未来和自己的再做一遍就好了,这些事总会被覆盖掉的......
桐夏见他突然沉默,正想要问怎么了,就听见紧闭的铁门被铛铛地敲响了。
“啊,是琢景,”桐夏挥了挥手支使荆城,“快去开门,肯定是给我送饭来了。”
荆城认命地起身,这正是琢景来的时间,他丝毫没有想过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