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星带着周亮瑜回老家一趟,原本兴高采烈来开门的老妈,一见到他带回来的是个男性,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凝结在脸上,虽然老妈还是带着礼貌将人迎进屋子里,但是看到她那虚假的笑容,张北星知道老妈很生气,非常生气。
张北星与周亮瑜只待了几个小时,刚吃过午餐,张北星的老妈就说自己累了,急着把他们赶出家门;老妈这样的态度很明显了,她不喜欢周亮瑜,也难为周亮瑜忍了下来,知道张北星老妈不待见他,也就忍着,绝口不提结婚这两个字,完全不像先前去见周亮瑜两个父亲时,时不时就要绕来这两个字一样。
回程的路上,周亮瑜沉着一张脸,由着张北星怎麽搭话都不发一语,搞得张北星心底发毛。
还没到家,张北星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看着萤幕上显示的来电,又看看一旁的周亮瑜,他不敢接。
「怎麽不接?」周亮瑜瞄了一旁的人一眼。
张北星动了一下嘴却没发出声音,手机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又震动了起来。
「接吧,我扛的住!」
张北星看了周亮瑜一眼,他很想说:大哥,我是怕我扛不住啊!
但张北星还是接起了电话,因为他知道他没办法不接。
「喂」
『儿子,那个在你旁边吗?』张北星的耳边传来自家老妈压抑的声音,
『你去外面讲电话。』
「我人现在就在外面。」
张北星没说谎,他是还没到家,而且他也不想避着周亮瑜,已经这样被自家老妈冷眼看待了一天,如果又真的避开他说话张北星不知道周亮瑜怎麽想的,张北星只知道他不想让周亮瑜伤心,虽然他的心可能已经伤了。
『你为什麽要带一个回来气我?我这样过一辈子了,你连让我做点梦的机会都不给我?』
张北星漠然的听着电话那头的老妈歇斯底里的声音,他双眼发直,像以前每一次听老妈讲电话一样让Jing神放空,连旁边周亮瑜在红灯的时间内一直看着自己,直到被後头的车按了喇叭都没发现。
『你知道大家有多瞧不起我吗?我这辈子就一定要这麽窝囊吗?我又老,又病,又穷,又没生个可以给我撑腰,现在你又要为了一个离开我?我为什麽一定要活得这麽悲哀!』
骂人、哭诉的声音都这麽中气十足,你健康得很,没病。
『我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那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为什麽不问我的意愿就要把你的期望通通压在我身上?我这辈子就遇上了这麽一个愿意对我好的人,我也不能好好跟他在一起吗?我也求你别这样对我
『我求你,求求你了求求你别这样对我求求你』
张北星认电话那头老妈带着哭声的每一句,他一句也不答,他抗着,不做任何承诺,也不回答任何一句话,就等谁先受不了,谁先停下来,先挂断电话。
『好了,我明白了』张北星的老妈哭了老半天没得到半句回应,只留下一句我明白了就挂上电话。
张北星木着脸将手机从耳朵旁边移开,楞楞的看着手中的电话,直到周亮瑜伸出手抹过他的眼角,他才发现他们的车子已经在路边停了下来。
「你骗我」
张北星愣了一下,自己甚麽时候骗过他了?
「你说你妈顶多就是不喜欢我,她根本恨死我了!」看着张北星没有躲开自己讲电话,还这样默默地掉下眼泪,周亮瑜觉得自己的心底好像软得快要化掉了。
「我还以为我讲得很明白了。」张北星拿了一张面纸擤鼻涕,他觉得自己这样丢脸死了,亏他还以为自己很坚强。
周亮瑜伸出手揽过他的肩膀,让他的头可以靠在自己的肩上,
「不怕,你家撑得住。」
「如果是我撑不住呢?」张北星将脸靠在他的肩上,闷声说道。
「那我也会把你撑起来。」
张北星因为周亮瑜的这句话笑了出来,但是这样的忧郁还是持续着,谁知道他老妈下一步打算怎麽办。
与张北星的忧郁不同,周亮瑜的心情只沉寂了一段时间,好像又突然找到方向,又回到本来的心情,当张北星问他打算怎麽做的时候,周亮瑜只是神秘的笑笑,转头就走。
张北星实在不理解周亮瑜怎麽可以这麽豁达,他自己就一点都轻松不起来,他有点忧郁的看着桌历,桌历上记载着他每日的工作进度,但有几个日子被他用红笔另外画了一个大圈,其中一个红圈在三天前,另外一个圈在一个礼拜後,前一页的某一日还被画上一个显着的大圈,这几个圈都让他越看越忧郁。
「北星,帮我个忙。」
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张北星愣了一下,抬起头却见到江文进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袋。
「怎麽了?」张北星很快的站了起来。
「我刚刚请了三天假,你等下帮我核一下假单。还有,如果三天後我继续请假,没来上班,帮我把这个信封交给曾柏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