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晔一阵清醒一阵恍惚,清醒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正骑在马上,旁边有人时不时地说笑;恍惚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骑上了一朵云,忽高忽低颠簸得他下体生疼、几欲呕吐。当他彻底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到了一张大床之上,一张模糊的人脸正在上方试探着望着他。
沈九晔努力定了定神,终于看清人脸的主人,原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少女见他醒了,惊呼着退后一点,口中喊道:“云昭师兄你快看,他醒了!”
这时床尾幔帐一动,沈九晔才发现原来那里一直站着一个人。那人闪出半个身子,抱着肩膀向他看了看,淡淡地“嗯”了一声,是个极为白皙英俊的青年。
少女叉着腰对着自己指了指:“我叫柳月容。”又朝那男子指了一下,“他叫凌云昭,是我们两个救了你。”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沈九晔表情麻木地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眨眼。柳月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沈九晔这才稍微动了一下眼珠,却是看向了床尾的凌云昭。凌云昭也看着他,二人就这样默然地对视,直到凌云昭也被看的发毛,不自在地清咳一声道:“师妹,他应该是受了刺激还没缓过来,不如你先去休息,我在这儿看着他,等他醒了我叫你如何?”
柳月容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好吧,那有劳师兄了。”
她转身向房门走去,来到门口时不死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沈九晔,然后噘着嘴开门出去了。
房中只剩凌云昭和沈九晔,他来到桌旁倒了一杯热茶,端到床前递过去道:“喝点水?”
沈九晔艰难地给自己摆成侧卧,然后撑着上身坐起来,伸手接过茶杯。他的指尖十分苍白,接茶杯的时候与凌云昭的手指微微相碰,那一瞬间,也不知是他们二人哪个没拿住,茶杯竟“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凌云昭愣了一下,僵在半空的手骤然攥成了拳,却听见沈九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抱歉。”
凌云昭抬眼看他,发现他低垂着眉眼,确实是个抱歉的样子。
“无妨。”凌云昭利落地转过身又倒了一杯给他。
沈九晔这次双手接过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角:“多谢少侠搭救之恩,刚才无礼了,还请你代我向那位姑娘赔个不是。”
“好,我会转告。”凌云昭又在他床边踟蹰了片刻才道,“你先在此休息,一会儿会有人送饭过来,放心,这里是卿悦庄,很安全,没人会再伤害你。”
沈九晔默默无语地听着,待他说完忽地抬起头,面露冷峻之色。
凌云昭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不自觉想要后退,又觉不妥,强行止住脚步:“怎么了?”
沈九晔目光如炬地审视了他半晌,忽然摇了摇头:“没事,多谢你。”
凌云昭本想再待一会儿,但又觉得屋中气氛过于诡异,只好告辞离去。
沈九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皱起眉头。青年的身形过于挺拔了,以至于脖子和肩膀都有些僵硬,而且某些举动也是有意做出,似乎想要隐瞒本来的神态动作,他越是这样,沈九晔反而越觉得他似曾相识,可眼前这张面孔确实从来不曾见过,真是好生奇怪
他转念又琢磨起卿悦庄来,这庄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贤庄,庄主常年救济灾民、扶助弱小,庄内侠士云集,对于别人来说确实是十分安全,可对他来说却是仿佛进了监牢一般。他虽没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但因受到师傅的影响,对这帮所谓的“正派人士”十分不屑一顾,为今之计还是得快些离开。
试探着伸腿下床,他感觉下体火烧火燎的疼痛,连忙解开裤子查看,只见Yinjing红肿得犹如一根小萝卜,硬硬地支在两腿之间,可身体上的感觉告诉他这并非是动情勃起。想到尹世昌对他做的那些调教的伤害,沈九晔内心再次充满恨意,那老yIn贼别是将他玩坏了吧!
如今的身体状态,就算离开也支撑不了多久,只能暂且再修养两天。
正如凌云昭所言,有下人送来了丰盛的晚饭,沈九晔原本对于吃的东西向来是来者不拒,可现在下体肿痛引得他发起低烧,实在没有食欲,只吃了几口便爬回床上躺下。
柳月容在掌灯之前又来了。她亭亭玉立地站在沈九晔床前,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他。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叶玖。”
“你家是哪里的?”
“原籍洛阳。”
“那你为何会落入那老yIn贼的手中?”
听她问得这么直白,沈九晔一时倒有些难为情,但他这个人并不善于与女人打交道,又爱讲究喜怒不言于色,所以沉着一张冷冰冰的脸道:“是在去探望亲戚的途中,不幸被他抓住。”
柳月容点点头,露出一点同情之色:“幸亏今天我与师兄师弟们路过于此,听到了你的呼救,否则呀”
她顿了顿,发现沈九晔也抬起了头与她对视,口中的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