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回三年前,天地会与沐王府那一场交锋,韦小宝有沐剑屏与方怡在手,自是赢得轻轻松松。
适逢陈近南回京,沐剑声便亲自会同其师父‘铁背苍龙’柳大洪、“摇头狮子”吴立身及沐剑屏、四大家将等人,到天地会的下处来道谢,说道韦香主有个好朋友在清宫做太监,受了韦香主之托,不顾危险,将失陷在宫里的沐府小郡主等人救了出来。
陈近南一听,便知什么韦香主的好朋友云云,就是韦小宝自己,心下甚喜,笑道:“小公爷可太客气了。敝会和沐王府同气连枝,自己人有难,出手相援,那是理所当然,说得上什么感恩报德?那韦小宝是在下的小徒,年幼不懂事,只是于这‘义气’二字,倒还瞧得极重”说到这里,心下沉yin:“小宝混在清宫之中,本来十分隐秘,只盼他能刺探到宫中重要机密,以利反清复明大业。既然做了这等大事出来,江湖上迟早都会知道,倘若再向沐王府隐瞒,便显得不够朋友了。”
这时,沐剑声又示意沐剑屏与方怡站出来,说道:“陈总舵主,我们很想见一见韦香主,亲口向他道谢。”
陈近南遂笑道:“大家是好朋友,这事虽然干系不小,却也不能相瞒。混在宫里当小太监的,就是我那小徒韦小宝自己。小宝,你出来见过沐王府众位朋友。”
韦小宝在厅壁后应道:“是!”转身出来,向众人抱拳行礼。
沐剑声、柳大洪等一齐站起,为大惊讶,没想到,小太监竟然便是天地会的韦香主。
刘一舟与方怡对视一眼,此前只觉这少年颇为无赖难缠,此时得知他“身世”,倒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了。
只有沐剑屏心思单纯,脱口而出:“小桂桂大哥,你其实姓韦,是不是?怎么又是什么香主?”韦小宝笑道:“我姓韦,名叫小宝,是天地会青木堂香主。到这时候,可不能再瞒你们了。”沐剑屏叹道:“唉!”韦小宝问:“为什么叹气?”沐剑屏道:“你是天地会青木堂香主,怎地,怎地到皇宫中去做了太监那不是”
沐剑声知道妹妹想说“可惜之极”,一来此言说来不雅,二来不愿惹起陈近南韦小宝的不快,便开口接道:“我先前听得舍妹说,这位小英雄办事干净利落,有担当,有气概,实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鞑子宫中,怎会有如此人才?我们都奇怪。原来,却是天地会的香主,陈总舵主的徒儿。英雄豪杰为了国家大事,不惜屈辱自身,那是教人十分佩服的。”他料想,韦小宝必是奉了天地会之命,自残身体,入宫卧底,确然令人敬佩。
陈近南听他这等称赞自己徒弟,当下含笑道:“小公爷可别太夸奖了,宠坏了小孩子。”
沐王府教头“铁背苍龙”柳大洪也哈哈大笑道:“陈总舵主,你一人可占尽了武林中的便宜。武功这等了得,声名如此响亮,手创的天地会这般兴旺,连收的徒儿,也是这么给你增光。”陈近南拱手:“柳老爷子这话,可连我也宠坏了。”
柳大洪又道:“陈总舵主,你的丰采为人,教我打从心底里佩服出来。日后赶跑了鞑子,咱们朱五太子登了龙庭,这宰相嘛,非请你来当不可。”陈近南微微一笑:“在下无德无能,怎敢居这高位?”青木堂李力世摸了摸胡子,插口道:“柳老爷,将来赶跑了鞑子,朱三太子登极为帝,中兴大明,这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大伙儿一定请你老人家来当的。”柳大洪霍地站起,厉声道:“天地会这次救了我徒弟,我们很承你们的情,可大明天子的正统,却半点也错忽不得。李老弟,真命天子明明是朱五太子。永历天子乃是大明正统,天下皆知,你可不得胡说。”
陈近南暗中叹气,沉声道:“柳老爷子请勿恼怒,咱们眼前大事,乃是联络江湖豪杰,共反满清。大明帝系的正统谁属,自然是大事,可说来还早得很,也不是咱们做臣子的一时三刻所能争得明白,不用先伤了自己人的和气。来来来,摆上酒来,大伙儿先喝个痛快。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将鞑子杀光了,什么事不能慢慢商量?”
只是天地会与沐王府心结由来已久,提到拥戴之事,群雄又闹将起来,说到激动处,有的人泪流满面,有的人全身发抖,眼见再谈下去就要不欢而散,沐剑声有心岔开话题,便向刘一舟使了个眼色。
刘一舟遂领着方怡一同上前,向韦小宝行了个大礼:“韦香主,刘一舟有言在先,若你当真救得出小郡主和方师妹,日后你但有差遣,我绝不推辞。”
韦小宝想也不想,便瞧向沐剑声说道:“不用日后,今日就结了这买卖吧。既是有言在先,一命换一命,不如将刘一舟给我当侍卫,不知小公爷舍不舍得?”
沐剑声脸色一沉:“四大家将世代追随沐王府,等同家人,并非奴仆之流可随意赠送。韦香主此言未免有些过分了。”
白寒枫也霍地站起,朗声说道:“韦香主,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既是因姓白的而起,与刘师兄无关,今日白某就断去一手,向韦香主陪罪!”
韦小宝嗤笑道:“不用,不用,你割一只手给我,我要来干什么?”却又转脸看着刘一舟:“一言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