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玛丽公主号游轮。
这条十几万吨级的豪华远洋游轮自吕宋岛出发,平缓地行驶在西太平洋海面上,即将经过麦哲lun海峡,前往地处欧洲与非洲交界的西班牙王国。夏季的海风带着浓重的咸腥与燥热吹过甲板,令沐浴在强烈阳光下的淑女们不得不护紧自己的遮阳帽,少部分穿着比基尼在甲板上嬉戏的性感女郎迎着海风,张开了双臂,呼喊着无意义的音节拥抱大自然。
方渺一袭棉麻质感的白衣白裤打扮,及腰长发一丝不苟地梳成了一条辫子斜斜搭在肩上,正盘腿坐在船头栏杆内,眺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对这艘船上的热闹喧嚣恍若未闻,酒色财气置之不理的闲适,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清心寡欲的修行者。
他在这儿静思了一整个上午,除了时不时拿起手边的矿泉水饮用,几乎不曾动弹,船上也无人敢来搭讪他,破坏他的孤独,即使是那群人来疯似的小年轻们。
尹元凯借着水吧工作的掩饰,也观察了他一整个上午,确认周围没有黎慎之的手下监视,便调了一杯冰镇的柠檬水放在托盘单手托着,准备伺机接近方渺。
无巧不巧,就在他差几步拍上方渺的肩膀,可以开口搭讪他说“先生,您点的血腥玛丽。”时,一个工字背心,花色沙滩裤的年轻男人端着一大杯黑啤横插进来,悄没声息地站到方渺背后,喊了一句:“方先生,好久不见啊。”说这话的人头戴一顶大草帽,高挺的鼻子上架一副墨镜,叫不熟悉的人难以分辨他的身份。
方渺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扭过头将视线高高抬起,旋即扬唇浅笑道:“黄少?难为你还肯记得我。”
来人原来是船王的小儿子黄志泽。尹元凯从没听说过他们两人认识,听他们打招呼的语气,似乎也不止是认识这么简单,因为他听到黄志泽接下来的回答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和方先生相处的短短时间里,我学会了不少中国的古话,当然不会忘记你这位‘恩师’。”
只有方渺心里门清儿,黄志泽还在为和他春风一度后被黎慎之借题发挥,狠狠捅了一刀的事耿耿于怀,可他作为帮凶也说不出什么假惺惺的歉意,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针锋相对道:“不必言谢,今后黎、黄两家就是关系更亲密的朋友了,那一点小‘恩惠’就当做是黎爷送黄少的见面礼。对了,莫妮卡前阵子从英国回来,你们处得还好吗?”
那黄少爷低了头冷笑,颇有些倨傲地直视着方渺,藏在墨镜后的双眼里看不出喜怒,但方渺猜想是充满愤恨的。果不其然,黄志泽暗暗磨了一阵牙,方冷冷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逼她回来,我都不会接受一个背叛过我的女人,更不会遂了你们的愿,和这个女人结婚。”
方渺无辜的说:“你喜欢上她可不是我和黎爷逼迫的,常言道酒后吐真言,你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还忘不掉她,念了无数次她的名字,现在来说什么接受不了?难不成黄少已经移情别恋”说着,暧昧不明地笑了两声,复又说:“莫妮卡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们之间的事。”
黄志泽脸色霍然一变,不自然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连呼吸都紊乱了片刻。灌下一大口黑啤,凭借酒Jing的安抚镇静下来后,黄志泽又恢复了他的Yin阳怪气:“那黎慎之那个老东西知道吗?”
“知道什么?”方渺挑了挑好看的眉。
黄志泽蹲下身子,弥漫着啤酒气味的唇舌凑到方渺脸颊边,像是要亲吻他的样子,却在相隔短短一厘米的地方停下,讥诮着说:“你和他的事呀!那老东西没仔细看过我Cao得你yIn水四溅的那一次的录像吧?你下面的sao逼含着我的鸡巴,而上面这张舔过不知道多少男人鸡巴的嘴,却喊着他的名字——你喜欢他,可惜那个老东西不喜欢你。”
方渺不动声色地听着,不仔细看注意不到他那羽扇般的卷翘睫毛迅速地颤了几颤,他此刻的表情管理可比黄少爷要好得多,脸色一点儿也没变样:“他不知道,但你尽可以告诉他,让他知道。”
黄志泽冷不丁碰了一枚软钉子,再找不出软肋来拿他,唯恐方渺继续以莫妮卡做刀子,反过来磋磨他的软肋,咬着唇憋了一口气,朝他竖起一根中指,一边慢慢后退着走开,一边唾骂道:“臭婊子,活该你万人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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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元凯在一旁偷听多时,直听得一头雾水,但任务重要,容不得他浪费时间想东想西,等黄志泽走远后,他理了理服务生制服上的领结,托着早就准备好的柠檬水走过去,礼貌又亲和的说:“先生,你点的血腥玛丽。”
这是上峰和卧底约定好的暗号,口中说“血腥玛丽”,实际上送出去的是柠檬水,卧底见了自然不会拒绝,还会回应他一句暗号。
他看见方渺迟疑了一会儿,才捏住吸管搅拌着杯子里快融化的冰块,抱怨着说:“是谁让你来捉弄我的吗?舍不得送鸡尾酒也就罢了,柠檬水里的冰块也舍不得多放几块。”抱怨归抱怨,却还是从托盘上取过来喝了。
尹元凯截取到他话中的暗号,从善如流的回答道:“先生好聪明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