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建安,柏晏清就感觉自己似乎被百里灏章分外留意了。
早晚膳食都有专人送来府上,清一色都是南方的菜肴。枸杞山药甲鱼汤,红枣桂圆汤,小笼粉蒸牛rou,米粉蒸排骨等等,每日还都不重样。
柏晏清再三推拒,却换来百里灏章的一句:你为朕受了伤,朕还不能让你补补身子吗?
过了些日子,又有人往府上送了狐裘。正如百里灏章所言,这皮毛是上等的好物。柏晏清摸着狐裘,眉心微蹙。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实在是让柏晏清受不起。他只好进宫,亲自向皇帝说明自己的请求。
百里灏章见到他倒是很高兴:“柏公子,你的伤如何了?好多了吗?听王玄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王玄是每日到柏晏清府上为柏晏清诊治的御医。柏晏清闻言答道:“托陛下的福,已经大好了。今后不必再劳烦王大人每日来我府上了。”
百里灏章却不大赞同:“事关柏公子的伤,自然该慎之又慎。”
柏晏清却道:“眼下伤口已经愈合。不敢再劳动王大人日日奔波。我心有愧。”
百里灏章拗不过他,只好应允。想了想又问道:“柏公子,送去府上的菜品可合你口味?”
柏晏清答:“陛下费心了。这些菜品Jing致可口,十分地道。”
百里灏章心中一喜:“那柏公子就多用一些!朕看你今日气色不错,只是还是有些许消瘦,要再好好养一养,健壮一些才好。”
柏晏清道:“谢陛下。美食佳肴固然是好,只是我身体已无大碍,陛下无需再差人送补品菜肴到我府上了。”
百里灏章有些不悦:“为何?伤虽好了,但身子还需调养。”
柏晏清道:“我知晓陛下的心意,甚为感激。只是我用惯了清粥小菜,实在不必这般大费周章。”
百里灏章心中苦笑,你怕是全然不知朕的心意。
百里灏章最终还是允了柏晏清的请求。只是胸闷气短,憋屈得很。有心思,却寻不着合适的由头送给心上人。
憋着憋着憋久了,百里灏章开始借酒消愁。醉酒了便没了那么多愁绪了。
醉了酒倒是不胡思乱想了,却胆大妄为了。
夜里,柏晏清听到门口传来喧哗声。披衣出门一看,就听到了百里灏章的声音。正在同侍卫们讲留在门外,不要进来。
柏晏清没想到百里灏章竟会带着一身酒气深夜造访。柏晏清唤了一声“陛下”,再给徐伯和婢女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暂且退下。
月朗星疏,清澈皎洁的月光似流水潺潺,倾洒了一地。此时的庭院中就只有百里灏章和柏晏清两个人。
百里灏章痴痴地望着月下的美人,多少天来的想念就被他借着酒劲儿吐露了出来:“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柏晏清不解其意,却还是想了想答道:“司马相如,《凤求凰》。”
百里灏章微微眯眼,笑了笑道:“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柏晏清一怔,继而乱了方寸。这种从未有过的莫生情愫让他感到心慌。几度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腊月的晚风寒凉,冻得柏晏清缩了缩脖子。
还是百里灏章率先开了口:“你穿了这件狐裘很衬你。”
柏晏清颔首,恭敬地说:“多谢陛下赏赐。外面天寒地冻,不如”
柏晏清正说着,百里灏章就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百里灏章有些微醺了,面上绯红,眼里却有星子闪烁,格外明亮。
柏晏清不由得向后躲,直到退无可退,被百里灏章大力按到了树上。枝桠上的白雪因这用力一按的缘故而抖落,雪花洋洋洒洒散落到柏晏清如绸缎般墨黑的散发上,还有少许落到了柏晏清莹白的面颊。
柏晏清感到百里灏章灼热的气息愈发向自己靠近,他摸不清百里灏章的路数,不由得手足无措。
谁知,百里灏章竟把他拥入怀中。头深埋在柏晏清雪白的脖颈嗅闻。
百里灏章喃喃低语:“晏清,你好香啊。”
柏晏清从未遇到过眼下这种情况,茫然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是推开他呢?还是
柏晏清倏然望见了头顶梅树枝桠上那一朵傲雪盛放的红梅,佯装镇定道:“我身上怎会有香气,陛下闻到的,怕是树上红梅的香气吧。”
百里灏章这才抬起头,目光灼灼。柏晏清甚至都不敢同他对视。
百里灏章把柏晏清发间的冰雪轻柔地拂去,然后他的动作忽地顿住了。百里灏章笑了笑,说道:“怎么这里也有?”
还未等柏晏清弄清楚百里灏章所说的“这里”是哪里,百里灏章就捧住了柏晏清的脸。
当即,柏晏清就感到唇上被温热柔软的一物覆住了。良久,他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吻。
他感到不妥,手忙脚乱欲挣脱百里灏章的桎梏,没曾想却被百里灏章更为大力地抱在怀里紧紧箍住。
少顷,百里灏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