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为炉....也不过如此吧。
元气仿佛火焰一般在体内蔓延冲撞,山瞳紧紧咬着牙,还是发出忍耐的低yin。
以元石为介,祁岩手中元气渡到他身上时已然实化为ye,一点一点从身上大xue强制渗入体内。
山瞳背着对祁岩,指甲深深抠入祁岩手臂,脸色苍白中透露一抹诡异的晕红。
祁岩轻轻拨开他的手指,换上一块元力充沛的元石,将其放在山瞳后腰。
山瞳目睫轻颤,抓紧池壁边缘,不同于之前隐忍发痛的声音,水雾弥漫间,又低又柔的呻yin缓缓逸散。
山瞳不记得何时木芙讲过,渧子的身体生来便有着海一般的包容,开启元府的渧子更是如此,可以接受炼化外来的元力,摒弃杂质,化为自身元力。不过这样的修炼会导致根基不稳,刚开启元府的渧子对元力净化的能力过低,随意吸取别人元力不但会拖慢修行进度,严重者还会损伤根基。
但按照祁岩的意思,却是他能吸收多少便是多少。他小时候没有用外力开启元府,虽然过了几年舒心日子,但之后,却是日日夜夜都有阎王爷在身后索命。常人说的一甲子功力,是指元府内元气化气为ye,若是自小打好了底子,天赋绝艳者,不过三十年也能练成,但他几近成年才开府,无论如何,是赶不上了的。
祁岩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山瞳还是他离开时候的样子,全身上下随意披了一件衣裳,呆呆坐在床边。
祁岩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灌输的元气在慢慢消化,身上的温度已经没那么高了。但药还是要喝的,山瞳平日里疏于练功,每次接受元力灌体都会产生排斥,这药是减退负效果的。
祁岩勺了一勺轻轻吹了几口送到他嘴边。
山瞳抬起头来,乖乖含住喝了,却在看他,千言万语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祁岩绷着的脸终于慢慢放松下来,他把药一勺一勺喂了过去,等到一碗药见底的时候为他擦了擦嘴角,缓缓说,“旁人的心思我不想知道,但我的心思你要明白,我只想你平安长大,欢喜无忧。”
山瞳没说什么,面上红红的,眼里泛着水光,他牵着祁岩的袖子指了指嘴巴,委屈道,“苦。”
祁岩为了罚他没有准备蜜饯,只能把平时练功滋补的药丸拿出来。山瞳贪吃,觉得这东西好吃,味道甜,吃下去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总缠着祁岩要。祁岩也不过几日才给他一粒,让他好好消化,如今为了哄他,却是把整瓶都递了过去。
然而平日里贪吃的山瞳却没有接,祁岩觉得不对劲,抬起山瞳的下巴,却发现素面上早已布满泪痕。
山瞳第一次见到雪是在落星宫。大片大片的雪花鹅毛一样飘下来,轻飘飘落在脸上带来一丝微凉前的温暖。
狸末见惯了雪没觉得惊奇,但还是陪着他在外面疯闹,两个人手脚冻得冰凉凉的,还往对方身上扔着雪团。
院里的管事被他们吵的不行,说了两句反而被狸末讨巧地堵了回去,于是一个院子的人都跑了出来,在院中堆了个雪人。虽然没几日雪化了,但山瞳对此印象极为深刻。
不过自从他搬到祁岩的院子,每月回去住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后来身法小成,渧子傀子混在了一起,就和狸末他们分开了,几个人平日里几乎见不着面,这一次本也没到回去的时间,但祁岩实在哄不好山瞳,便把他送回来几天散心。
院子里的树光秃秃的,几只鸟儿吱呀呀地叫着。入了夜渧子院也是不安静的,山瞳心情难得雀跃,想到即将见到多日不见的好友,走路都轻巧了许多。
不过今日实在不巧,狸末居然不在。问了紫苏才知道,狸末居然被东宫一位长老下了金帖。
所谓金帖,就是缔结师徒的帖子,接了帖子,渧子成年后便被收入门下成为那长老唯一的弟子,但这师徒关系却不简单,在落星宫这金帖还有另一个含义,道侣。
院子里的人都睡了,安静的能听见风吹起落叶的声音,山瞳撑着胳膊坐在边上,头一点一点往下坠,突然门“吱”地一下被推开,纤细的身影裹着寒风缓缓走了进来,见着有人在,来人一愣,举着灯向前一看,却是恍然如隔世一般,怔楞之间,慢慢展开笑颜。
“那金帖,是哪位长老的。”
第二天山瞳睁开眼,没来的及看清眼前的人便把想了一晚上的事儿问了出来。
狸末坐在床沿,手中把玩着一块玉,见山瞳醒了笑着替他拿了杯水,可听见这个问题,敛去了脸上笑意,把手中的玉放在了山瞳枕边,低下头,声音轻幽,“是十一宫的青槐长老,去年新封的,俗家是普通农家,大长老带上来的,自小长在宫里,比东宫那些个普通族群还要受大长老关注。”狸末浅笑着看他,“单论地位,他比起祁岩还要高上几阶呢,能得了他的金帖,也算是我的福气。”
山瞳看着枕边的玉,上面刻着两个字,一个“瞳”字一个“狸”字,是他们请山下的匠人做的,当作两个人的信物。不过那人手艺不Jing,这字刻的也不深,被他摸了几年都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