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女人,漂亮,温婉,可让薛明朗印象最深的,却是她七窍流血的样子。
妈妈,你生病了吗。
妈妈,你别哭。
妈妈,为什么你的眼泪是红色的。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
年仅八岁的薛明朗卧在母亲的怀里,想抓住慢慢消失的温度,可他不管如何呼唤,母亲都不会回应他了。
从那天起,除了在梦里,薛明朗就再也没见过母亲了。
为什么不好好看着她?为什么不阻止她?父亲像魔鬼一样狠狠地惩罚他,有时候是削得细细的竹条,有时候是粗长的麻绳,骨瘦如柴的身子被打得遍体鳞伤,却没有一丝妥协,倒是神经质的父亲每次打完他又抱着他痛哭认错求原谅。
这一声声对不起,从来都不是说给他的......
“朗朗?!”
薛明朗从记忆的漩涡里逃了出来,如获新生般大口喘着粗气,双眼从黑暗恢复了清明,周围是陌生的环境,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言子喻轻轻顺着薛明朗的背,关切地问:“做噩梦了吗?”]
薛明朗没有说话,起身朝门口走去。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薛明朗站在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尼古丁此时此刻成了他唯一的Jing神寄托。
之前监督言子喻吃完药,又被他哀求着留下,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不知怎的就睡着了,还做了很讨厌的梦......
真是太糟糕了。
背后传来声响,薛明朗下意识把未烧完的烟头杵灭。
“你抽啊,不用在意我......”
早就闻到薛明朗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言子喻已经不惊讶了,倒是薛明朗的噩梦让他更加在意,不忍心看着薛明朗独自忧郁,他想为他分担一些。
夏夜微风轻抚,两个人并肩站着,各怀心事,都不忍心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薛明朗望着深沉的夜色出神,目光深邃而幽远,言子喻打心底觉得静态的薛明朗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
不知过了多久,言子喻先开口了,他无从说起,只能给予安慰,“虽然不知道你梦见了什么,但是那只是梦不是吗?”
薛明朗这才回头看向言子喻,淡淡地说:“不是梦。”
仅仅三个字就触动了言子喻的心窝,褪去成熟冷漠的外表,薛明朗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儿,叫人想捧在手心好好心疼一番。
“......都过去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成为更优秀的人。”夏夜繁星密布,有一颗最为惹眼,拼了命地闪烁着,引起了言子喻的注意,他顿了顿,接着道:“每一次变故,都是在考验你,磨练你,那些不好的回忆,会让你成长,你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
言子喻话还没说完便被薛明朗冷冷地打断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看到的只是皮囊而已。”
“不是!”言子喻立刻否认,“我喜欢的不只是你的外表,你整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我的心头好,在我心中,你就是完美的,独一无二的,谁都不可能代替!”
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rou麻的话?
薛明朗诡异地看了言子喻一眼,对他所说的话完全不敢苟同,却心生一丝轻松,在这人面前不用刻意伪装,随心随意地发泄出情绪,不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正面的还是负面的,这个人似乎都能照单全收。
“你这个人真的有病。”
言子喻看出薛明朗的情绪有所缓和,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他笑嘻嘻地说:“我就是有病。”,
你就是我的药。我二十八年来最好的生日礼物。?
大梦初醒,人去楼空。
要不是折叠整齐的被子换了位置,言子喻真的以为昨夜就只是一场美梦,上天可怜他,让他产生了幻觉,甚至有一种薛明朗来了就再也不会走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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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太奢侈了啊,言子喻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朝圣般跪倒在薛明朗睡过的床上,来回抚摸着早已没有温度的床单和枕头,一想到它们可以肆无忌惮,亲密无间地接触那具完美的rou体,他就无比嫉妒。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已经吃过了理智和尊严的苦,这些东西如今在他眼中狗屁都算不上,还不如放飞自我,随心随性来得爽快。
他就像一个被爱情俘虏的人质,全身撒满欲望的汽油,而薛明朗就是一丝星火,轻轻一点,便烧光了他所有理智。
言子喻抱着枕头用力嗅着,明明只是普通的洗发香波的味道,却变成了世间最烈的迷魂汤,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沸腾着,叫嚣着,渴望着。
“......朗朗......宝贝......唔啊......”欲望被彻底唤起,下体胀得发痛,抑制不住的思念脱口而出。
整个人gui缩在被子里,竟生出一丝被拥抱的错觉,他再也不想压抑,抚摸上罪恶的源头,追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