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转凉,多事之秋。
宁秋面无表情地坐在门派大殿的主位上,视线从下面弟子的表情上一寸一寸挪过去,常用的断水剑就放在身侧。他惯穿白衣,此时竟多了些凛然的味道,衬得他气息越发冰冷,大殿里一时竟无人敢说话。
他是长空剑派掌门的亲传大弟子,所有弟子的大师兄。近日掌门前往武林盟商讨攻打邪教的计划,宁秋代管门派事务。门派规矩清楚,加上师弟们敬重有加,一段时间下来也没出什么问题,直到今天。
“三脉走了一半弟子的事情,怎么管事堂今天现在才发现,且没有任何补救措施?”
宁秋的手指不经意在断水剑上一弹,剑鸣在殿里嗡嗡了许久。
负责三脉杂务的弟子扑通一声跪下了,颤抖着声音答:“师师兄,他们都接的中长期外派任务,一去不回,山门里只留下了凑数的新弟子。那些新弟子说,三脉的人离开时吩咐他们多热闹一些,还给了许多遮掩无人的技巧。”
三脉的新弟子都惶惶跪在大殿里,管事堂的堂主和负责三脉的干事垂着头不敢吱声。其他几个亲传弟子站在一边,宁秋看过去,几个剑痴在偷偷用手比划招式,唯一能顶事的小师弟云游天外,心思不知在哪儿。
宁秋头痛,但依旧冰着脸看不出喜怒。
他其实不擅长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甚至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江湖上提起宁秋,夸的都是他惊才艳艳的剑术和漂亮地不似真人的容貌,却从没多少人自称他的朋友或是情人。宁秋仿佛只是一个断情绝欲的执剑人偶,招式Jing妙,容貌天成。
掌门师父临走时虽然把事情交代下去,但是仍然一千一百个不放心,最后交代宁秋,拿不准地都扔给你师弟,遇事声音冷一点,话少一点,敲一敲剑,犯事的人自然就怂了。
师父的话宁秋一向做得很好。
他在众人瑟瑟发抖的目光中起身,走到那名犯错的弟子身边,断水剑轻抬,对上那名弟子惊恐的眼神,剑锋划向那名弟子的脖子——
碎成两半的管事牌子啪嗒掉到地上。
宁秋道:“谢师弟。”
发呆的娃娃脸师弟突然回神,苦哈哈应道:“哎,师兄。”
宁秋眼神示意了这一堆烂摊子。
谢久用力抹脸:“好的师兄,没问题师兄。”
问题解决,宁秋提着剑愉快地走了。
大殿里的人集体松了口气,一个守门弟子小声道:“大师兄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可是冷着脸的时候好凶,我入门这么久了都没见大师兄笑过。”
话音未落,有人拍了拍那名弟子的肩,守门弟子回头看是谢久,吓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谢久温和道:“别紧张,我们聊一聊你轮值时的细节。其他弟子也请留步,刚刚辛苦了,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他们怎么就忘了,虽然宁大魔王走了,可是谢小狐狸还在啊!
谢久在房间里蹲到了练剑归来的大师兄。
长空剑派会安排老弟子带新弟子,谢久入门时死皮赖脸缠上了师兄,硬是和师兄分到了一间宿舍,后来成为亲传弟子按理说该搬出去带新人了,但谢久犟着脖子不肯走,和师父僵持了三天,最后是宁秋不介意,也就随他去了。
练完剑的大师兄出了一身汗,白衣shi了一片,半透明的衣物下是隐约的肌肤。
谢久偷偷扭头擦鼻子,见没出血,立刻嗖地跑过去挂在师兄背上,埋怨道:“大师兄又把烂摊子扔给我,我明明是最小的那个,师兄有没有想过怎么奖励我啊。”
温热的气息从耳后扑来,宁秋的耳朵尖微微一动,继而染上了一层粉色。那抹粉色吊在了谢久心头,像驴眼前的胡萝卜。他刚想去把那块rou叼在嘴里,却被宁秋从背上撕下来,扔到了里面的床铺上。
宁秋依旧瘫着脸:“别闹。”
谢师弟是最小的弟子,又是娃娃脸,虽然已经成年了,但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
谢久张牙舞爪继续扑,这回都没近身。
三个他也打不过大师兄。
这就是武力值的差距。
宁秋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物,在木桶里加满热水,准备洗浴。回头见谢久虎视眈眈盯着这边,他又把屏风移过来遮住木桶。
谢久虽对大师兄有不可言说的想法,却半点也不敢表现,心里在滴血:“大师兄,都是男人,洗澡还架什么屏风。”
宁秋清冷的声音被热气模糊了调子:“师父交代的,必须用。”
谢久想凑近点,却不敢挑战师兄的听力和感知,只怕自己流露出什么超乎寻常的感情,最后连普通的师兄弟也做不了。
水流的声音快把谢久的脑子搅成浆糊,他团在师兄的床上,把自己裹在师兄的气息里,恨不得自己是木桶里的水,紧贴着师兄荡漾,可以挂在粉红的ru尖上将滴未滴,或是从眉骨向下,流过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绕着喉结跳到锁骨上,在师兄身上一寸寸吻过,不断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