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是一样的欢喜。
卫庄开口问,“那怎么才能去人间?”
盖聂也问,“我们身处月宫,也就是在天上,人间是在下界,我们要从这里跳下去吗?”
神女摸摸大兔的脸蛋,疼爱地说,“自然不是。”
老虎直勾勾盯着,心里暗自吃味,但对方毕竟是师尊,自己不好说什么,只打定主意,待会要多舔舔师哥那半边的脸。
神女道,“自我昔年离开人界,来这月宫后,两界间的关闸便都派了重兵把守,没有旨意,谁也不得随意往来。如今只余一道‘隐门’,藏在天河尽头。”
“天河?那是天然的屏障,谁也过不去。”
天河就在月宫左近,并非水流之河,乃是千万颗星汇聚而成的浩荡星河。远眺盛况极美,然而若是置身其中,须臾便会被群星吞噬,化为齑粉。
盖聂与卫庄闲暇时,常会到月宫的望星台去赏看银河之景,从未设想过有朝一日要穿过这道天堑,去往人间之地。
神女指了指身后的参天巨树,“这棵桂树的寿限将至,把它锯断,树干中间掏空,做成小舟,便能乘舟过天河去了。”
师兄弟望着那树,心中不舍,然而隐隐地,又有些跃跃欲试。
神女将手中笛子一晃,变作一对细细的玉镯子,套在它们左前掌上。
“我全部的神力都灌注在内,庇佑你们在人间平安无事。若想化形,随你们的心意。”
“多谢师尊。”
木舟很快便造好了。内外都打磨光滑,船底满满地铺了一厚层干桂花,仍保有生在树上时那般金黄的色泽和香气,四足踏上去沙沙作响。
老虎用前肢将木舟推入天河,木舟启程的一霎,它纵身灵巧地跃入舱内,蓬松的桂花散开,沾得它和大兔浑身都是。
一虎一兔并排趴在舟沿,静望眼前盛大浩渺的天象。小小的木舟置身亿万星河,远远近近的光芒闪烁着,如长明不灭的灯笼,横亘视野。身后月宫渐远,慢慢地缩小成一个银白色的圆盘,不久便隐没在无垠的群星之中。
航程中,偶尔有细碎的桂花飘散开去,仿佛将整条银河都熏染上月亮的味道。
“你说我们要在这里飘上多久?”
“不知道,师尊也说了,从未有人涉险穿越过这条天河,我们是头一个。”大兔见老虎把脑袋往外探,忙阻止它,“小庄,当心些!”
“知道啦。”
“这里到处都是星,我们的船得小心不能撞上,否则就困在这天河当中出不去了。”
天河无水,却比什么江海汪洋都要凶险难料,小舟无帆无舵,全仗师兄弟的神力闪避星群。如此在天河中飘飘荡荡,双方轮流把守,长久不敢合眼,生怕一个疏忽,就前功尽弃。
卫庄觉得有些倦意,老虎的身躯窝在船舱里,脑袋一磕一磕地往下栽。大兔跳到虎背上,张口咬它的脖子。
老虎跳起,“盖聂,你咬得也太重了!”
“对不住,可是小庄,你瞧!”
老虎抬起头,正望见一颗星直冲它们而来。“糟了,是飞星!”
飞星来势极快,光芒极盛,携着一条长长的火尾,如虚空一箭飞矢,连同周围诸星也随之变向,晃晃荡荡往木舟撞来。
盖聂忽然忆起多年前师尊曾与自己讲过,九天诸神都有自己的命星,神逝,则命星陨落。它心中一惊,难道是师尊
然而此时来不及多想,木舟倾力躲避巨大的飞星,舟尾不慎与一颗小星刮蹭,燃起一小簇火苗。
老虎见木舟起火,想都不想,就要扑过去,大兔阻挡不住,仓促间变成了人形,一把将它按住,“小庄别去,太危险了。”
“可是这木头烧起来,我们的船怎么办?”
“船早晚保不住,你抬头看!”盖聂伸手指向极远方。
在月宫眺望时,只能看到天河的一部分,未能尽窥全貌,直到此时,才看清所谓天河乃是一道圆环,首尾相衔,压根就没有“尽头”,难怪从未有人找到过“隐门”究竟藏于何处。
卫庄也已明白过来,化作人形,道,“乘这小船,只能随波逐流,在群星的缝隙间飘荡,然后在不知什么时刻被击沉,永远也去不了我们想去的地方。”
“正是如此。”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盖聂心中也是一片彷徨。陌生的世界,身旁只有相依为命的师弟,任何抉择都是性命交关。
“我们——借飞星之力!”
“什么?飞星周围都是火,连靠近尚且不能”
盖聂已从未有过的郑重口吻道,“飞星是命星,跨越生死,倘若真有什么‘隐门’能连通天人两界,也只有飞星能够到达了。”
“太冒险了。”
“小庄怕和我一起冒险吗?”
卫庄转过头来,盖聂许久未见的俊美容颜在星光下耀如晖光,“我还怕你不敢呢,师哥。”
木舟已有过半烧着,连同舱内的桂花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