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暑假,盖聂打算勤工俭学,减轻师父的经济负担。他事先做了功课,准备去家附近的森林里抓野生皮卡丘,放到闲鱼上售卖。
近年,皮卡丘在大城市里很吃香——在家是可爱宠物,好看好摸;出门可以做便携式充电宝,还能防身,因此很受都市人群青睐,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
但是目前皮卡丘还不能像牛蛙或者小龙虾一样实现人工养殖,只能靠人力抓捕。皮卡丘攻击力强,又生性警觉,非常难抓,所以市场上一直供不应求。
盖聂查过,目前一只皮卡丘的售价是三万到三万五千元人民币,即使是未进化的皮丘也要两万五千元左右,比一般的宠物猫狗贵得多,哪怕能抓到一只,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就迎刃而解了。
他准备了一只加盖的小竹篓,还带了苹果做饵料,向森林进发。这片森林人迹罕至,流传着不少可怕的传说,什么“幽林深处的大魔王”,“森林之神的诅咒”之类,盖聂虽然不怎么信,但确实很少有人在这里打到野味,更不用说捕获皮卡丘了。
这一带他很熟,小时候常来玩,那时满天满地都是皮卡丘,“皮卡皮卡”地叫唤,在盖聂眼中就像野兔、山鸡一样寻常,怎么也不会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变成红遍全球的萌宠,千金难求。
也不知这些恐怖异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从谁嘴里开始传出来的。
他背着竹篓一路穿行,沿途看到了几只鹿,还有狐狸,但没有皮卡丘的踪迹。说来奇怪,明明能听到皮卡丘独特的叫声,在林间隐约回响,总不会是幻听了吧。
盖聂走了半天有些累了,就拣了块青苔稀疏的大石头,盘腿坐着小憩,顺便把早晨出门前烤的苹果派拿出来吃,虽然已经冷了,但味道还是很好。
吃着吃着,听到头顶上的树冠里一阵窸窣声响,随后有什么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到盖聂跟前。
盖聂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淡金色皮毛的大松鼠,长得很漂亮,个头比他见过的松鼠大五六倍,几乎和成年猫咪差不多。
那只松鼠凑上来,小鼻子嗅嗅盖聂手里的苹果派,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显得十分向往。
盖聂对这类通人性的小动物没什么抵抗力,于是掰了小半块,递给对方。
大松鼠不客气地接过,“咔嗤咔嗤”几口就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小爪子上沾到的油。
“口感真不错,如果趁热吃肯定更好。”
“嗯。”
盖聂“嗯”完才觉得不对,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他东张西望一阵,可视线所及范围内只有自己一个人,再没有第二个,而且说话者还夸奖了苹果派的味道,该不会是——
他低头看看眼前这只大松鼠,松鼠咧开三瓣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苹果派还有吗?”
“你不是松鼠”盖聂想,是松鼠大仙,还知道苹果派!会说人话的松鼠,应该已经修炼了几百上千年了吧,看来传闻并不完全是瞎吹啊。自己好歹进贡了半个派给它,但愿它嘴下留人,别一口吃了自己。
大松鼠见盖聂答非所问,也不生气,很自来熟地去翻他的小背篓,“哦,有苹果,给我吃一个吧。”
盖聂不敢激怒它,小心翼翼地说,“好。”
大松鼠抱着苹果,啃得咔咔响,问他,“现在很少有人来这片森林了,你来做什么?”
盖聂老实回答,“我想抓只皮卡丘。”
“抓来做什么?”
盖聂想,要是说自己抓去卖,松鼠大仙肯定生气,于是说,“养在家里。”
大松鼠想了想,又问,“苹果派是你自己烤的吗?”
“是的。”
“你还会烤别的吗?”
“嗯烤玉米,烤鸡,普通家常菜都会一些吧。”
大松鼠啃完苹果,连核都没剩。它又舔了舔爪子,随后抬头对盖聂说,“我就是皮卡丘,你带我回家吧。”
“啊,”盖聂再三打量,怎么也不相信,“你和皮卡丘长得不太一样啊。”
大松鼠反问,“你亲眼见过皮卡丘吗?”
盖聂有点惭愧地说,“没有。”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是我看过照片和视频,皮卡丘是金黄色的啊。”
大松鼠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实物和照片有色差。”
“皮卡丘耳朵很长很尖。”
“那是进口皮卡丘,我是本土品种。”
“皮卡丘尾巴是锯齿形状的。”
大松鼠甩甩自己屁股后面那根蓬松的毛尾巴,“我尾巴上毛很长,把原本形状遮住了。”
“皮卡丘不会说话,只会叫。”
“人类语言是我自学的,叫当然也会了。皮卡,皮卡皮卡丘。”
见对方说得这么有道理,盖聂一时也有点不确定了,会不会它真的是国产皮卡丘,反而是自己少见多怪?
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皮卡丘会放电,你可以放一下我看吗?”
“行啊,这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