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诚为什么没有走?是不是像她一样,在寒冷的冬日里站了很久。
项棣津打来电话,匆匆说了句抱歉。没说原因,她也不问,最后是他的助理,来了这里一趟,带了好多好多的物资,捐给这里的学校,买了很多很多的零食给她,临末交给她一罐糖果,花花绿绿的包装,刺得眼睛都疼。乡里都感谢他,那个助理却望着她说:“谢她吧,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李云追着助理的车子,呼喊:“他没事吧?20号那天他没事吧。”
助理微怔,无框的镜片闪过一丝微光:“他没事,但请你相信他真的是身不由己。”
李云笑了,嘴角漾着波纹:“我替山区的孩子谢谢他。”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赵世诚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拍了拍她肩膀,什么也没说。
王海燕回来的时候,明显发现李云和赵世诚的气氛不一样,不是亲昵,却更像默契。她的心莫名的一沉,脑海中闪过的一句话:她真的要留下来了。
年后来了,要建新学校,听村民们说是托了李云的福,有个大好人捐了盖学校的钱。
李云什么都没有说,和以前一样,安安稳稳,但又好像和以前不一样,又说不出哪里一样,就像经历了一夜的风吹雨打的竹林,明明料想到横七竖八、残枝断叶,清晨还是孤立地站着,似从未飘零过。
南方雨长,怕孩子们走山路不安全,赵世诚出资临时搭建了个简易房,供孩子们住宿,李云和王海燕就负责星期一到五的做饭的工作,还好,山里的孩子不娇气,个个都能帮忙。
新学校按部就班地建着,大家都很用心,毕竟他们的心里认为读书是很重要的事情。“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上了岁数的老人老这样说,更说捐学校的人是活菩萨。李云听到只是笑,笑得纯真,笑得憨厚。
李慕很讨厌苻云浔,不是因为车祸,也不是因为他和李云分手,也许从一开始他抢走了他疼了多年的李云,恨便生根。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李云和苻云浔再无交集。真应了那就话,越讨厌什么越和什么牵扯,半点由不得人。
他负责和苻云浔公司谈判,硬着头皮,私下约见,苻云浔居然答应,还亲自出面。李慕嘴角扯起一抹嘲讽,他真是有勇气面对他。
苻云浔落座,笑笑:“李慕,好久不见。”
他也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好久不见,苻总。”
“我以为今天和我见面的会是项棣津。”他说,“没想到是你。”
李慕说:“我也希望今天坐到你对面的是他。”
苻云浔没说话,浅笑着,像个大人看着正在置气的孩子一样。
李慕公事公办,全程都在分析着项目的利弊。
苻云浔说:“这个合作案我可以同意。”
李慕点头,很不屑但又不得不问:“您还有什么条件?”
苻云浔眸光温柔:“李云她还好吗?”
李慕脸色微变:“这个是你的条件吗?”
苻云浔失落地一笑:“我只是想问问她,哪怕是一点点事情也好,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已经不重要了。”他说。
场面一时很尴尬,李慕欠了欠身:“抱歉,失陪一下。”
苻云浔点点头,李慕将手机放到桌面上,径直走向卫生间。
李慕没离开几分,手机就亮个不停,苻云浔下意识地寻找李慕,李慕迟迟不见回来,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他瞄了一眼,显示的是G省,他心漏跳一拍,脑中闪过一丝光亮——是不是李云?
手机一直亮着,李慕迟迟不回来。虽然很没教养,但他还是拿起手机,碰万分之一的希望。
他颤抖地按下通话键,对方传来略显不满的咆哮:“真是的,李慕,打了五百遍都不接电话……对不起,您再等等,就等五分钟,说完我马上撂电话……”她那边人很多,好像都在等着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他的眼眶忽然酸涩,仿佛一直被丢弃在黑暗中的人终于熬来了光明,站在世界最高的地方,接收第一道阳光的洗礼。原来……能听到心爱的人的声音是如此美好的事情。
她很好,还好,她很好。
他听着她久违的声音,满满的活力,嘴角不自觉地漾开着最幸福的笑容,却忽然落下一滴他自己都讶异的眼泪。
“李慕,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我不回去了。”
他全身沸腾的血ye蓦地凝滞,她不回来了。
李云见对方没声音,望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赵世诚,缓缓道:“我不回去了,我要等……”
手机忽然被夺走,苻云浔看到脸色Yin沉的李慕,他将电话贴到耳边,走到别处说话。
苻云浔满脑子都是李云说她不回来的话,从未有过的心慌。
她不会再回来,他再也不会看到她,再也不能期望她能原谅,更不能奢望她会回到他这里。
李慕挂掉电话,重新落座,没有愠怒,平静的脸庞,冷毅的线条,当年稚气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