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没有……”
“他不来更好。”渡霜知他想什么,只是放下手里的书,走到阁楼的木栏上,看着白雾弥漫的天星海。“我待他如何,你也知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渡临初犹豫不决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自家主子从未把那只凤凰放在心上,若是提及那人,只会惹来更多的不喜。
他不冷不淡的行了个礼,也看不出是支持还是反对。
“那临初先告退。”
“还有……”渡霜左手负在背后,“给我多点注意一下北海那边的动静。”
听到北海,恬简僵住了身子,他跪坐在地上,双手握紧的放在大腿上。
“是。”
等渡临初一走,恬简唯唯诺诺的弯了弯腰,他垂着头,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细声细气的说:“渡霜,我觉得我自己很没用。”
“为何这么说?”渡霜转过身直勾勾的望着眼前人。
“我什么都帮不上忙……”
渡霜盯了他许久,拉起他往一间里屋走去,“现在倒是有个麻烦需要你帮忙。”
他推开门,摆放在门前的屏风后有着三个雕刻细致的椸架。
一面架着一套雪白提花交领儒服。
一面架着一套大红色交领直裾深衣。
而另一面架着的是一件稍微深色点的广袖外衫,边缘上的花纹用金银双色线绣上了云鹤的花纹。
“这是我请黄道婆为你亲手做的嫁衣。”渡霜拿下一套交领儒服,“来试试合不合身。”
“这是……给我的?”恬简眼睛通红,他是没想到渡霜会如此在意。原以为那人不在乎成亲的重要性,却是一直放在心上从未轻视过。
柔软轻盈的喜服穿在瘦削的身形上意外的合适,恬简解开了束在头上的发带,把长发散落下来。
渡霜执起一把木梳,他凝视着那与恬如极为相似的面容,心间猛然传来了一阵悸动。
刺心的疼痛再次席卷全身,痛苦的相思成了心病,药石无医。
可能是瞧着那张挑不出瑕疵的面容久了,竟开始把恬简当作恬如来寄托相思。
所以才会每每触动到过去。
一些不怎么想要回忆的过去。
木梳掉落在地上,“哐”一声的惊醒了魂不守舍的他。
“怎么?”恬简疑惑的转过头。
“许是娘子太过明艳动人,渡霜一时六神无主。”渡霜极快的掩饰心神恍惚的神态,他捡起木梳,柔情万分的手指穿过恬简的长发,细细的替他梳顺。
听到这番撩人的情话,恬简不争气的羞红了脸。
渡霜还想说些什么,远处传来了阵阵歌舞的声音。他敏感的停下手中的举动,快步朝外走去。
是天星殿那边传来的。
渡霜十分不悦那些乌烟瘴气的歌舞声打扰了清静,他蒙上一层不快,准备要去天星殿的念头硬生生的被驳回。
那只凤凰趾高气扬的模样,实在是不想看到。
此时的天星殿正灯火通明,明明仍是白天,却在大堂摆满了烛台,连门前的灯笼也点着了火。
“声音再给我大点!”夙夜正单手撑着头躺在名贵的美人榻上,他指了指那几个坐在大堂边缘弹奏着箜篌的妙龄女子,“你们狐族的歌舞也就这点本事吗?”
慢悠悠的语气带着几分冷厉,乐师们不安的互相看了一眼,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人在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她们有些劳累的继续撩拨着指间的弦,连舞姬都开始力不从心的放慢了节奏。
这样的演奏已经持续了好几时辰,夙夜并未打算让她们停下。大家心底叹着气,又不敢得罪这个身份尊贵的人。
夙夜烦躁的坐了起来,他这几日去玉折兰那边找来了不少能歌善舞的女子送来天星海,那人不是不喜欢吵杂么,他偏要扰乱这片宁静,而且还是越乱越好。
这样……渡霜就会被他逼得无可奈何。
然后来找他。
这么做是很惹人讨厌,说不准会让渡霜更加嫌恶他。
但是……他没有办法,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能让渡霜来找他了。
“就连喜欢你这种事,都怕你会不喜欢。”
夙夜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那喝不惯的烈酒,烫伤了胃,直让身体浑身火烧般难受。他挥了挥手,女子们像是得到了肯定,仓皇的逃离这个心惊胆破的地方,一溜烟的全部在眼里化为乌有。
“渡霜,你看她们都惧怕我,皆因我是凤凰。你也躲着我,也因我是凤凰。你说凤凰就这么不得大家喜欢吗?不过也是呢……”夙夜麻木的站在敞开的门前,他红叶似火,又喃喃自语着往海边的阁楼走去,“谁让我们凤凰的缺点和优点便是桀骜不驯呢,那个恬简除了拥有一张跟恬如长得相似的脸还有什么?享受着万千宠爱的我又有什么不好?”
他嫉妒啊。
不见得渡霜对恬简比自己好。
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