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僵局的花容显然是作壁上观的模样,极有可能同秦瑾是一个想法。
罗启华的眼皮不受控制的痉挛。
他该如何选择呢?
硿、硿、硿……
皂靴雪白的厚底杂乱地在地上敲击,秦瑾放下茶杯,指尖也开始在桌面上叩击,已经开始坐立不安,这两种声音交杂起来就更是让人听着心烦意乱。
罗启华的手已经握成了拳,轻轻发着抖。他微低着头,阖着眼睛,眼珠却是不停地在眼皮下滚动。眉峰深深地耸起,身上的冷汗已经起起落落反复了数次。
罗启华突然开始畏惧,畏惧给出一个答案。即便……或许他早就确定了那个答案。
天启大帝到底值不值得效忠,罗启华看得比谁都清楚。
否则他不会任由秦瑾和越贵妃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否则他不会对花容以礼相待。
否则,他不会只言片语都未曾试图向陛下禀告。
……
可是,他心里的压力同样比谁都要大。
自罗启华从他父亲那儿接过罗家百年的基业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了,他得到的不仅是权臣的体面风光,也不仅是家主的势力威严。随之而来的,还有整个家族的责任,还有罗家几代的清白。
他自以为游刃有余,自以为措置裕如,更曾因此志得意满,沾沾自喜。
但是他现在才发现,这份担子太重,重得他像是要喘不过气,重得好似过往的自鸣得意都是个笑话。
不折不扣的笑话!
罗启华甚至感到怀疑,如果再来一次,他是否还会安然接下这份责任?
他无法确定。
难不成,罗家延续数代的清白名声当真要败在他手里?
罗启华沉默了……
或许是同他想到了一处,在场的门客下人陆续都缄默下来,不知道今日过后,罗家还是不是同样的罗家了。
屋子里只剩下秦瑾发出的“硿硿”声,无序而迅速,旦令这气氛愈加焦灼。
第一个说话的,是花容。
“江湖朝廷井水不犯河水……”花容抬抬眼睛,“这可是罗大公子亲口说的话,怎生到这时候,便忘了呢?”
这话说的突兀,直将这焦灼的氛围蓦地打破,徒增了一丝诡异。
罗忠敏拳头猛地攥了一下,不知道花容意欲何为。
“呵,还想不到吗?”时暮突然轻笑一声,右手指尖抚过手背,随着左手指尖的微动,一道道指骨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片片Yin影,“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时暮垂下眼来,声音淡淡地传出来。
“拜将封侯,天下苍生,向来不是江湖人关心的事啊……”
是了,王侯将相这等帝王编造出来的虚名是束缚不住江湖儿女的。江湖上是谁的拳头大听谁的,可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帝王将相。
但是在场的,除了花容和时暮,都不是江湖人士,他们不可能不在意这等荣华富贵,不可能,不想除去挡了他们富贵路的人。
听出了花容和时暮弦外之音的人眼神已经开始动摇,甚至隐隐有些狂热。
包括罗忠敏。
若罗家继续行忠君之事,顶多只能作到丞相之位,再越不过去。
可若是罗家不支持天启大帝呢?若是罗家谋反成功了呢?
有西厂相助,还怕罗家军斗不过那黑铁甲吗?
花容表明态度只针对天启大帝,那么朝堂上就仅剩西厂和罗相一门仍旧手握重权。即时,就是各凭本事,认真来一场改朝换代。罗家是打算另投明主,还是、荣登至宝,就全在一念之间了。
没有花容的影响,只西厂同罗家相争,彼时有罗家军在手,还怕了他秦瑾不成!
罗忠敏的喉头滚了滚,却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罗启华。
罗启华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自然懂得花容的意思,无非是给他一丝甜头,再给他挖个坑,还要他感恩戴德的跳下去。
即便花容的意图一目了然,罗启华也知道皇位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光鲜,却发现,自己净丝毫都不想反抗。
黄袍加身的诱丨惑,谁能抵抗?&&
罗家作为忠臣在朝廷屹立数代,现在到了罗启华这里,不管是因为他自己的野心,还是因为天启大帝的漠视,罗启华清楚——他早就受够了辅佐之职。只是在听了花容和时暮的话时候,这念头更加明晰,以至于,罗启华再也不能忽视这份不满,仿似及早行动,将那国玺御座都牢牢地攥在自己手中才能稍稍缓解心底的焦虑。
即然罗启华和罗忠敏都这么想,剩下那一众早就等着出人头地名留青史的门客就更加无法镇定了。
秦瑾和花容时暮配合的太妙,这一套威逼利诱下来,不止罗启华罗忠敏两个人,在场哪个不是心服口服,下意识就跟着这几人的节奏走,再也逃不出来了。
甚至有几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