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憋出个字来。
“你。”
这焦一峰不说还好,话一出便是一记惊雷。
“啊?”凉云盛不免瞪大了眼,一头雾水。
“你被通缉了。”焦一峰又加重语气地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但显然我们的凉云盛老大爷的脑回路依然没和焦一峰在同一电波上:“你真幽默。本大爷长这样?”
焦一峰于是只能咬牙切齿地回答他:
“差不多了。”
“……那还真是辛苦你们认出来了。”
凉云盛看着气得不行的焦一峰,心生可怜,本来就黑,这一急,就跟烂掉的红柿子似的。至于他自己,他不以为然。首先其一,一级通缉令,上面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把它分给外门。其二,王五梦里会周公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会到他头上,他可没有什么扰人清梦的癖好。其三,他这张脸,乃盛世美颜,这画上的是他?不存在的,于是他顺势打趣道:“不过赏金蛮高的。诶?不如你捉我回去,奖励平分?”
焦一峰的耐心终于告罄,对着凉云盛反手就是一拳。
“你知道你为什么被通缉吗?”
“骗了二巷子那儿一排儿童的糖葫芦?不不不,照你这么一说,应当是‘我’屡杀门人。”
“得了吧,你那点小伎俩也就用在骗人上了!就凭你这吊儿郎当的本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探灵门的!”焦一峰听了凉云盛油腔滑调的回答,几乎怒喝,用两只杏仁眼瞪他,咬牙切齿,“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让潘氏一家灭门的!”
凉云盛沉默了。他突然右眼皮打跳,心神不宁起来。直觉告诉他,兹事体大。他很有可能是被殃及的鱼,还是会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
潘氏在湫灵山管辖境内是有名的商人世家,不乏天灵地宝,其中与湫灵派交易诸多,关系密切,就连在奚昆域中也算数一数二的灵器供应商。好端端的怎么会灭门?
他的手在袖子里摸索着,连忙喊道:“冤啊,这应该不是我干的!”
“什么叫应该!你没那本事!屠门那天你还在给我绑辫子呢!”焦一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突然希冀起来凉云盛真杀了潘氏一家了。他一把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力气大得让凉云盛的手上有了红印。
“那你还绑我!”凉云盛悄悄往后退一步。
“这不来救你了吗?被我绑你能逃,被师兄他们呢?”
凉云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焦急的滑稽大汉,把匕首收回了袖中,连忙笑道:“哎,我就知道,咋俩同门两年了,好兄弟情谊深厚,定不会见利忘友的。等等,救我的方式那么多,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因为记恨辫子那桩事才绑我的!”
“咳咳,你说什么呢?我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吗?我我我……”焦一峰的脸霎时红了,嘴上哆嗦了几回硬是抖不出个字来,可谓是不打自招。半晌,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定海神针,假正经地干咳几声,装作没有方才一副慌张样,反而一张脸肃穆起来,说得振振有词,血气方刚:“我的原则是行侠仗义!我的理想是做天下的英雄!我……”
凉云盛一听便知这是焦一峰每天早上念三遍,中午念三遍,晚上还接着念的话,连忙一口打断:“行了行了,每天都念叨,跟和尚念经似的,也不嫌烦!”
于是一翻白眼,用手挖了挖耳朵,实在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认个满脑子都是正义而天天宣誓的好少年来作兄弟。
焦一锋自动忽略凉云盛一番行云流水的不雅姿势,只是锁着眉头焦急地把凉云盛往后一推,险些让凉云盛又跌下地:“你快逃吧,你的逃跑能力了得,跑到别地绰绰有余!别再回来了!他们要捉你关进锁湫牢!”
逃跑能力了得?你说轻功会死啊。凉云盛只稍稍腹讳一番便正了色。
锁湫牢,湫灵山河谷深处关押魔修的重地。湫灵派总是将等待处决的魔修拿进去关上一关,再身负重伤地送上灭魔台。无奈凉云盛也只能知道冰山一角,不过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有去无回。
凉云盛这才开始为自己危机的后半生考虑起来。他一动不动,半晌,打定主意,腆着笑脸又迎上来。
“你、你干嘛?”焦一峰连忙心虚地往后退。每次这厮笑意满怀地迎上来准没好事。
果然!“焦郎~给点银子呗!”
“你又要去青楼?!”焦一峰简直要被眼前这个男人折服了,死到临头还想着贪一时之欢!
凉云盛自动过滤焦一峰的感叹句,伸出手,在焦一峰身上乱摸。
“别毛手毛脚的!”焦一峰二话不说拍开他的手。
“别这样。青楼人多眼杂,更好躲嘛。”凉云盛委屈更甚。
不说别的,光说这厮一身红衣,肌如薄雪,两湾桃花眼盈满波光,勾着红唇,含着贝齿。浓墨一般,硬生生在身旁悠悠的绿中炸开,染出三月的红花。是个人都会心软。
但焦一峰显然是在这一招上栽了不少跟头,坑里的黄土都要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