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年,头一次听到这般低三下气地说话。”
怀明墨含笑摇头,“我可吃不准他脾气,哪里拿捏的住。”
趁着虚生错愕之际,舒沐玺连忙插嘴揶揄:“总算有点人气了,比先前那不沾红尘的模样要强。”看着虚生缓过神来,舒沐玺淡然一笑,缓缓道:“其实我们也知道,推翻孟家,搅得北孟不安宁又如何,逝去的亲人是回不来了。要真改朝换代,只会有更多无辜之人跟我们一样。换个残暴的君主上位,惩罚的不是孟家,而是天下人。”
虚生瞠目结舌道:“你们……”
难得的机会,花星楼干脆把话说开,“我们虽没与莲心慧姬接触过,但从你常来的书信中也大概摸透了这个人,此人做事狠辣Yin险,且不择手段,不是个能长久相与的人。而四皇子孟英桓更不值一提,他要夺了嫡,未必容得下你我。”花星楼明眸生辉,收敛起成日里那副不羁的模样,他把手搭上虚生肩头,“我和沐玺早已没了那想法,过去你执着于此,我俩不便劝你。今日你自己想得通透了,倒也好。”
“想通透了也无用啊。”虚生手指拨动着新得来的珊瑚串子,感叹而无奈道:“除非太子稳坐储位,不然我想抽身已经不能了。”
舒沐玺提议道:“你想办法让太子在那位上多待一阵子,在这期间自己找办法脱身,不就好了。”
“不成,虚生原已扯上四皇子,前阵子又被三皇子和六皇子看上,想要身退哪有这么容易。”玄机阁虽布满了外人的眼线,到底还算是正常运作。怀明墨远在连祁山,但大致清楚朝中事态,驳回道:“二皇子似乎因为三皇子也注意到了虚生,现在他想抛开这烫手山芋,甚难。”
花星楼又出馊主意说:“北孟你不能待,去西蜀避个难不就好了。”
一个主意比一个糟糕,虚生看他俩冥思苦想的苦闷模样,摇头轻生一笑,“你这是要我刚脱离虎xue,再踏进狼窝?西蜀现在是什么情形,你们还不知道么。我那老哥哥自己还在想尽法子脱身,我还去添乱不成。”
怀明墨思量半晌又道:“事已成定局,你倒不如想办法,让我大……太子尽早被罢。趁着皇上身体尚算康健,早为三皇子做准备,省得万一。”怀明墨语顿斯须,没说出大不敬的话来,只说:“事半功倍好过措手不及。”
要说对孟帝身边事的了解,虚生定是不如怀明,他见怀明墨这么说,即使不细问,心中也有点数。他手中珊瑚串子有下没下发出“吧嗒”声,轻笑道:“你这愿望实现起来不难,暗里撤去护事的人,哪里需要多动手。京师那地方,虎狼之地,我只稍安排几个保着他命的人就可以了。”
舒沐玺绞尽脑汁又说:“不是绾妃正得宠吗?盛宠在身,为个废太子求个情,保一条命,也非难事。”
花星楼瞧到辛里微妙的神情,越觉丢人,伸手一敲那榆木脑袋,“京城风言风语这么多,绾妃要是开口求情,岂不坐实那些蜚语。太子那条命还要不要了。”
舒沐玺犹不服气,挺起身背,声音略微高了些,“历朝换代以来,易储必是发生天大的事,按的罪名多是谋逆。想必那几位虎视眈眈的皇子们,谋算也是这点,谋逆当诛,要没人求情,太子的命如何能保?”
“季贵妃在位一日,太子就保得住。皇上对季贵妃有情,老臣们对季贵妃记恩。不管绾妃多得宠,只要贵妃娘娘恪尽礼守,孟帝都不会拿她怎样的。既然贵妃无事,孟帝看在她面上也不会赶尽杀绝,说到底不为夫妻情分,也得为自己安危着想,季贵妃可不是个深闺弱妇。她背后的娘家虽无人在朝,撼动不了朝纲,但深夜进宫取他的命,简单得很。”虚生语气笃定神情淡然,天大的事在他面前全成不值细说的小事。
其实虚生说这话大致就七分把握,只是怀明墨整日嘴上不说,眉眼间的那股清愁却怎也掩不住,所以虚生才说番话去安他心。至于还有那不确定的三成,为怀明墨,更为自己耳旁将来能清静些,他总得去搏一回。
炼药丹总要耗费长时,说了这会儿话,仍未见沉香与简文松回来,花星楼便把鸾镜遣去瞧个究竟。没多久,鸾镜回来报说简文松还要半个时辰才好,已经说了许久的话,再多说实在累人。
左右无事,虚生想到自己从未进过水无宫的练功密室,说要去一观。既是门派同宗,花星楼并未觉虚生要求无理,立刻爽快答应,如此倒也罢,他竟没阻拦怀明墨同行,大喇喇地把人带进了自己屋后藏在暗瀑中的练功洞。洞里一游,怀明墨终于得知虚生的内功心法名叫冥象神功,亦知这冥象神功修炼到第十重之凶险。所以当他听闻虚生眼下正在渡第十重难关时,免不得为虚生担忧,心里默做决定,在之后的数月里,定寸步不离虚生身旁。
简文松常年在药炉进出,身上自带一股药香,人未到味先飘来。怀明墨闻着药香熟悉,等人到后,辛里瞧过果真是曾在柳县客栈遇到异邦女子。简文松流着一半西域羌族血脉,明眸深邃,鼻梁高挺,又有着汉族女子温婉秀丽的脸颊,透着股别样的韵味。
接过虚生递上的云锦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