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
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她专挑幽静的小径走。
也许是许久没出屋子了,对于外面的景象,她倒是比之前还觉得感慨万分。
她脚步浮肿,缓慢地散着步子,直到累了,才找了个假山倚靠一下。
而她靠着假山这会儿,却又让她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将自己小心翼翼藏好,眼睛透过假山的缝隙,视线往假山前边不远处,依偎着一对小情人。
一男一女都是她所认识的。
一个是三皇女。另一个人则是夏宰相的妾室夏云姒。
她对于三皇女跟夏云姒的大胆倒是颇为好奇。
据她所观察,夏宰相完全就不是一个忍得了被人戴绿帽的人,看他们两个这样子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按照夏宰相那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没发现吧?
她有些幸灾乐祸,一时之间忘记了周遭的处境。
“你倒是看起来很开心呢。”
她的旁边不知道何时起站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云桓。
夏云桓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外袍,身体歪歪斜斜地倚在假山之后,看那架势,似乎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夏云桓的眼皮懒懒地抬起,瞥了她一眼,将她的幸灾乐祸瞧进眼底,嘴角挂着的淡淡笑容渐渐消失了。
“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小命的话,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说这话的夏云桓跟平时左晋元所瞧见的夏云桓完全不一样,他一向是以温和儒雅的外表示人,但是此刻左晋元却瞧见他的眼神含着一丝冷酷的杀意,一张俊美的脸表情淡漠。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左晋元作为两世之人,到底还是瞧出了他眼底是深处的恨意甚至是嫉妒。而他这股嫉恨针对的人并不是她,而是不远之处,亭里的那对璧人。
她一直以为夏云桓与三皇女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但如今看来,谣言有时候还是挺可靠的。
这天晚上,睡得香甜的左晋元被一个人惊醒了。
这个人带着一身淡淡的酒味,悄然无声地站在她的榻前,背对着月光,眼光灼灼,居高临下俯视着榻上的她,神情隐匿在Yin影之中,捉摸不透。
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是今晚一直未归来的夏云桓,她名义上的夫郎。
她瞧着这个人朝她伸出的手。那手指纤长光滑如白瓷,平日里喜欢抚琴吹箫,此刻却勾着一个酒坛子。
“喝吗?”
夏云桓微微侧过脸,半张脸显露在月光之下。她瞧见这张侧脸露出了一个上扬的微笑,心情似乎很好。
左晋元皱着眉头,躲过他袭来的手,打算继续装睡,结果已经喝醉的人是完全不可理喻的。
夏云桓直接扯着她的被子,把她的被子扔在地上,还故意用脚踩上去。
她原本气愤的脸在看到夏云桓塌下没穿鞋子光溜溜的脚,她顿时已经变成一幅很无奈的表情了。
“你想怎么样啊?”
她实在是困啊。
结果这个人却一直将酒坛子推到她面前,整个人还爬到她的踏上坐着。
“陪我喝酒。”
她默默地接过他手中的酒坛子,没立刻喝,眼睛一直盯着今晚的夏云桓看。
第一眼看上去夏云桓似乎是很开心的,但是如今仔细一瞧,却能发觉他笑得是多么言不由衷,笑容僵硬而勉强。
她默默陪着他,一口接着一口,将苦涩的酒往肚子里吞。
打自重活一世,除了之前入赘夏府所喝过的喜宴之外,她便没有喝过酒了。原因不过很简单,每次喝醉酒,她总会梦见一个人。
这个人会站在她面前,一直静静地站在边上,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而这个人,就算他化成了灰,她都认得出来。
那么熟悉的眉眼,虽然曾经想过与他举案齐眉,做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的。可惜,当年的她不懂得珍惜。
她实在是怕见到许璎珞眼底的哀怨了。这股怨念一直苦苦纠缠了她多年,就算她寻欢作乐,每次午夜梦回,她还是会被惊醒,然后在床上坐到天亮。
而这次,她似乎又开始做梦了。
不然,为什么,许璎珞会出现在她面前呢?还坐在她身边呢?
她摇摇晃晃地伸出手,抚上了这个人的脸。
很暖和的感觉,不再是那么冰冷,表情也不会像临死前那么僵硬。
“对不起,对不起。“
她终于还是将这三个字说了出口。
她一直死都不肯承认是自己做错了,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在许璎珞面前总是强势的姿态,让她向他低下头,她实在是难以做到。
可是,如今人都已经死了,她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她其实有些想念他了。
如果他们的孩子没死,现在应该已经有几岁了吧。许璎珞临死前还让她去找他们的孩子,她却一直没做到,许璎珞应该是死不瞑目,所以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