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教地处西南边陲,当年那场内斗后十余年任由各任教主苦心经营,仍无法重现当日辉煌,反而歪风邪气更胜,培养出一群忠诚度极高的追随者。也不知是出于盲目自大,还是只想铤而走险,便有人动了歪心思,试图搅乱中原武林来达到目的。
在他们整个计划中,追影山庄不过是其中一小环,而鸠楼由于行事过于乖张,难以把控,甚至被他们排除在外。
然而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预料到,这两个从来不在漩涡中心的门派会因南烛教中鲜为人知的yIn毒联合起来,将他们一网打尽,杀个措手不及。
“庄主那边如何?”邱凝从一所简陋的屋子里几步走出来,压低声音问道。
“还能如何,”门外的滕绍耸了耸肩,“不还在沐七那守着呗。”
仍作男人装扮的邱凝皱眉,有些嫌弃:“你不是号称妙手仁心、药到病除么?怎么这么久了沐七还没醒?你到底行不行啊?”
滕绍的目光落在邱凝沾染暗红血迹的手背上,见她将那抹猩红彻底抹去才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姐姐,这才过了多久?再厉害的药也得给它些时间啊。再说了,沐七那小子伤得那么重,内外伤齐全,也亏得有我在,才能用大半夜才将他救回来。”
“反倒是我这老人,眯了一个多时辰就爬起来捣鼓伤药,中途还被你喊来问话……咱怎么说也并肩作战过,你倒是关心关心我啊。”
知道对方只是耍耍嘴皮子,邱凝也不客气:“若你受伤后庄主也彻夜不眠在床边陪着,那我也会这般关心你。”
思及仍陪在房内的沐修鹤,她面露担忧,“他那夜本就带病上阵,虽说未曾受伤,但还是淋雨受了凉,如今几乎整日整夜陪在床边,我实在放不下心来。”
话是这么说,但跟滕绍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相比,已有家室的邱凝自然更理解沐修鹤的选择——换作是她家里那位出了事,她就算伤得再重也希望能在床边守着,寻一个心安。
多说无益,邱凝收起多余的情感,将手中纸张递到滕绍面前,“审了几个时辰,他们交代的情况不多。这是涉及庄主与沐七的,看看是否能为你所用。”
滕绍目光落在薄薄的纸张上,看了几眼便将其收入怀中,思忖片刻问道:“当下是谁在审?”
“鸠楼。怎么了?”随着他这么一问,邱凝倒是忆起那几个专门负责审讯的杀手看到牢中惨状的惊愕,暗道:鸠楼的小后生毕竟年纪轻,下手审讯未必分得清轻重缓急,我还得进去看看,别一不留神人就给审死,那就亏大了。
“小鹤儿的事,他们怕是未照实说,”滕绍的话将邱凝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他凑至邱凝耳边,“我这有几桩秘事,你在那教主和圣女面前拿来当筹码,”
……
另一头的沐修鹤确实如两人所言,待后续事情分配好,便守在沐七的床旁,边喝药边照看着他,夜里也不肯离去。
沐十一等人既拗不过自家主人,也不愿在此事上做个坏人,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但同时,他们也要求沐修鹤保证,期间若是身体不适不能有任何隐瞒——好不容易将沐七从鬼门关扯回来,转头沐修鹤却脸色苍白险些晕厥,类似的事他们不愿经历第二次了。
“庄主。”沐十四的声音从沐修鹤身后传来。
单是这两个字,已经让年轻的庄主几乎瞬间想象出对方此刻的神情。
“说好了要休息,”沐十四快步走近,手捧着熬制许久的汤药,待沐修鹤转头时正好站在他身侧,满脸的担忧与不赞同,“你答应过我的。”
心意相通后,沐十四就不再是那个在心上人面前总过分紧张,担心自己哪处做得没有其他人好的他了。沐修鹤的温柔包容与两人间的平等的关系使得他更加自信,也更习惯在心上人面前显露出符合他实际年纪的一面——当然,这也在于他与其余几个男人一样,彻底吃透了沐修鹤的喜好,知晓自己占据哪些独特优势。
果然,身着淡色锦袍的青年听见这略显孩子气的话,立即如他所愿放下了笔,“不过是写几个字,也不费神。”
“不行。”沐十四不为所动,“昨夜你睡得浅,今早醒来后也没停过。既然答应了我,主人就要遵守诺言,乖乖呆在躺椅上,得空看些闲书,喝下汤药再吃点零嘴,累了就小憩片刻,伤神的事都不能做了。”甚而搬出了他们情事时的称呼。
“你们过分紧张了,”沐修鹤无奈道,“不过是些小伤,我又不是纸糊的,哪会如此脆弱。”
话是这么说着,可他还是乖乖地接过沐十四手中的瓷碗,将里头的汤药一饮而尽。
沐十四眼带笑意,拿起巾帕替他擦嘴,手举到半处却是顿了顿。而他身边那心上人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床榻上男人呼吸的变化,做工Jing致的瓷碗还没来得及放下,登时奔到男人塌边。
“沐七。”
记忆还停留在那片夜色中的沐七从沉睡中醒来,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有一瞬间意识迷离,不知身处何地。朝思暮想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激起千层波浪,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