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日已过,张家很是平静,鱼宛悉心照料着母亲,倒是对张屠夫有些刮目相看,对于给母亲筹钱看病这件事,他还是很有顾虑的。
海望云的病情愈发的重了,一整天清醒的时候也不过一两个时辰,好在有隔壁陆杨氏帮忙照顾,可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还是
就在鱼宛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屠夫进门了:“换身干净衣裳,我带你去镇上。”
鱼宛乖巧地点了点头,起身去房中换了一件青色布衫:“那我们走吧。”他不明白为什么出去筹钱还要这样做,可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母亲,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两人出门,鱼宛特地去拜托了隔壁的陆家夫夫在他不在的时候照顾海望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心里不太好过。
直到看着面前的醉欢楼,鱼宛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早就相中了鱼宛的鸨父笑的喜滋滋的,拿给了一旁的张屠夫十两白银,让人带着鱼宛往里面走。
绝望的鱼宛拼命地挣开大汉的桎梏,双眸中满是愤恨:“混蛋,你说话不算数,你混蛋!你不能这么对我!带我回去,我还要照顾娘亲!啊!”
张屠夫颠了颠银子,揣在怀中,他这几日托人找了个年轻未嫁的双性,只需要一两银子做彩礼,回去他就把海望云赶出去。
看着鱼宛的抗拒,鸨父轻挑着眉头挥了挥手,大汉在鱼宛的脖颈后捏了一下,鱼宛便昏了过去。
鸨父上前摸着鱼宛光滑白皙的小脸儿,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咱们楼里可是许久没出过这么Jing致的了,还是个烈性子的,可得把人给我看好咯!”
大汉把昏迷中的鱼宛抱到了后院的一件卧房,那里是新人的住所。在醉欢楼,没有经过调教的新人是不能在楼中拥有自己的房间的。说是自己的房间,不过也就是ji子用来服侍客人的卧房罢了。
天色昏暗的时候,鱼宛才渐渐转醒,陌生的环境让他的头脑很快清醒起来:不知道我没有回去,母亲会如何?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定会对母亲下手的。可是现在,他手无缚鸡之力的被关在这个地方,又如何能逃得出去呢?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鱼宛好整以暇地望向门口,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可看到那笑意盈盈的鸨父时,还是不免露出了一丝警惕。
鸨父相貌Yin柔,他以前是京中的小倌,后来自己为自己赎了身来到镇上开了一间青楼,这些年倒是赚了不少银两。他握着一柄美人扇,走到鱼宛床边坐了下来。
“小鱼宛,你的卖身契我已经让人按了你的手印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爹爹,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鸨父的手抬起了鱼宛的下颌,对上了略显惶恐的眼眸,他笑道,“经过我的调教,你会变成这醉欢楼最漂亮最勾人的摇钱树。”
鱼宛咬了咬唇,他深知此时不应该和面前这个人作对,于是和他商量着:“我能不能去看看我娘亲?如果你肯让我见一见我娘亲,每个月能给我五两银子让我帮娘亲治病,我一定全听你的。”
鸨父的笑意渐渐消失,他冷声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慈善堂么?!我告诉你,在这醉欢楼里,只有你听命的份儿。乔儿!”
一名垂着头的小侍从门外走来,手上还拖着一个不小的托盘,托盘之上,覆了一块轻纱。乔儿走到床边,跪下举起托盘:“主子。”
鱼宛的目光黯淡下去,一定会有办法逃出去的,娘亲她,会等不及的。
鸨父掀起托盘上的纱布,鱼宛顺着看过去,之间那托盘上的东西奇奇怪怪,他不由得看向鸨父,问道:“这,这是什么?”
“都是给你用的。”鸨父面无表情,鱼宛方才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原本想要让他缓一缓再进行调教,可这孩子怕是不会收心,他可不能功亏一篑,“你这么不听话,我不把你调教好,可不能轻易地让你接客。”
鱼宛握紧了在袖中的手,他看到那托盘上放了一个剃刀,便趁着众人不注意,抓在手里抵上了鸨父的脖子:“让我出去,不然我们就一起死!我只是想要见一见娘亲,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
鸨父脸色发青,不过只要他有卖身契在手,怎么着都是他占理,再说了,量他也跑不出去多远,给门外的大汉使了个眼色,他被鱼宛挟持到了楼外不远处,鱼宛就放开他拿着剃刀跑远了。
可鱼宛没想到的是,他们追来的那么快,他费尽心思才躲到了一支商队之中,领头的是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见他落魄,还让他坐在了运货的车上。
马车走到一半停了下来,齐老爷看向几个挡路的大汉,皱起眉头:“各位,何故拦路?”
“这位老爷,我们是醉欢楼的打手,楼里跑了一个小倌,鸨父让我们来追,这是卖身契,您可以看一下,还请您把那个人交给我们。”
齐老爷犹豫一下,这若是没有卖身契,说不准他还能救下那个惶恐的少年,可,他无法施以援手。
鱼宛绝望地看了一眼齐老爷,原来这个世上,除了父亲母亲以外,没有一个人可以从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