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钝钝的痛,仿佛被什么紧紧勒住一般,她忍不住伸手去摸, 却被唐怀瑾抓住了,低声道:“别碰。”
“怎么了?”
背对着烛光,唐怀瑾的眼神沉沉,浓如稠墨一般,女子纤白的脖颈处,赫然印着几个指印,因为时间过长,已经变成了青紫的颜色, 映衬着白皙的皮肤,显得无比触目惊心。
他轻轻触碰了一下,引来怀中人一阵瑟缩,萧如初低呼一声:“疼。”
唐怀瑾将下颔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柔声道:“已经上过药了,忍一忍就好了。”
萧如初忽然道:“唐怀瑢如何了?”
空气安静了几分,唐怀瑾过了一会,才轻笑一声,道:“不知,哪有那等闲工夫去管他?”
他顿了顿,又道:“回头让怀瑜去打听一下。”
“是他杀了玉露。”萧如初的声音冰冷。
“嗯。”唐怀瑾应答。
萧如初愤恨道:“我要他偿命,我要去报官府!”
“好,都依夫人的。”
唐怀瑾轻轻用手拍着她的肩背,温柔地安抚道:“夫人渴了么?”
萧如初点点头,唐怀瑾便起身从案几上取来茶水,犹带着温热,茶香氤氲开来,萧如初捧着茶盏,小口地喝着,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映在墙上,仿佛一幅画一般。
空气静谧,唐怀瑾忽然道:“夫人喜欢什么样的院子?”
萧如初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向他,神色略有疑惑,不知他为何会有此一言,唐怀瑾只是轻轻勾起唇角笑,眼神仿佛透着几分鼓励,暖黄的光晕落在他的面孔上,显得极尽温柔。
萧如初想了想,迟疑道:“院子大一点儿的,可以种花,养一池子鱼,最好清静些……”
她说着,忽然又想起来唐怀瑾喜欢梅花,便道:“多种点梅花罢。”
唐怀瑾笑起来,道:“我之前置办了几处院子,或许有夫人喜欢的,等明日我们去瞧一瞧?”‘
萧如初先是一愣,尔后才反应过来,诧异道:“我们不在唐府住了么?”
唐怀瑾伸手摸了摸她顺滑的青丝,轻轻道:“不在这里了,唐府不好,我们去住自己的院子。”
自己的院子。
不知道为何,乍一听到这几个字,萧如初便觉心头悸动,温温软软的,如同手中这盏温热的清茶一般,她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来,眼角像化开了冰雪的花:“好。”
第二日一早,萧如初脖颈上的指印淤青更甚,唐怀瑾伸手轻轻触了一下,他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唯有微微抿起的唇角,表露出几分冰冷的不悦来。
萧如初见了,便知他心中所想,她转头看了看菱花铜镜,确实十分触目惊心,她便故作苦恼道:“有点丑。”
闻言,唐怀瑾不由失笑,伸手将她发间别着的银簪取下来,如瀑的青丝便倏然落下,倒也勉强遮住了些痕迹,乍一看上去,不至于如之前那般显眼了。
收拾妥当之后,唐怀瑾便带着萧如初出了门,无他,皆因昨夜说好了,今天去看院子的,萧如初一早便颇有兴致,唐怀瑾虽然有些忧心,但是也并不扫她的兴。
两人带上玉缀,顺着游廊往西角门的方向去了,然而才至西角门,萧如初便见唐怀瑜正远远靠坐在正房大院那边的游廊上,抱着双臂看热闹。
她好奇道:“四弟在做什么?”
唐怀瑾瞥了一眼,道:“不知道,过去看看?”
两人遂一同过去,萧如初与唐怀瑜打了招呼,他连忙站直了身子,惊讶道:“三嫂嫂这是要出门去么?”
萧如初点点头,张望几眼,隐约听见正房大院那边的方向传来喧哗之声,她不由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怀瑜嘿了一声,笑道:“昨夜祠堂被一把火烧了个Jing光,一群人在这唱大戏呢。”
“烧了?”萧如初略有震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昨天不是还被唐怀瑢关在了祠堂么?怎么一转眼祠堂都被烧了?
唐怀瑜不动声色地看了他哥一眼,眼睛一转,嘻嘻笑道:“这我如何知道?许是晚间的事情了罢?”
萧如初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微微蹙起眉道:“那大——唐怀瑢呢?”
唐怀瑜耸了耸肩:“似乎是烧死在祠堂里头了,正房大院那边儿非说是有恶鬼作祟,如今正请了高人在做法事,大房一家子正在闹呢。”
萧如初:……
说来也是实在巧,十几年前一场大火,将唐府烧毁了,唐府易主,家产也都尽落入别人手中,如今竟然又是一场大火,将唐府的嫡长子也给折了进去,当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也无怪乎老太太力排众议,坚持要请高人来施法驱鬼了。
几人站在廊下静静地听着,那院子里的喧哗之声渐渐平息下去,过了一会,有妇人凄怆的哭声传来,一长一短,两相应和,传出老远,约莫是杨氏与柳氏了。
有风从那边吹过来,带来黄符和香烛燃烧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