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惊觉空气中一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之前进屋时,他没太注意,此时细细一闻,心中大惊,那分明是火油的味道!
整个房间的门窗和桌椅都被涂了火油,不过短短几息之间,火势迅速蔓延开来,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唐怀瑢这回是彻底地惊慌了,他连退几步,震惊于唐怀瑾竟然能将事情做得这样绝!
眼看着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木制的桌椅凳子,唐怀瑢只能回头去推门,只是门早已被从外面反锁了起来,无论他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无济于事。
唐怀瑢大声唤着小厮的名字,一边拼命撞门,火势很快顺着门上挂着的垂幔爬了过来,瞬间便将整扇门吞没,浓浓的烟气往鼻孔和眼睛里面钻,唐怀瑢忍不住退了几步,以袍袖捂住口鼻。
然而他却忘了,他方才在那门上拼命撞击,以至于衣裳上也摩擦上了不少火油,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进鼻间。
唐怀瑢心中惊恐,他拼命地揉搓着染了火油的那几块布料,试图将那些火油擦拭干净,但是哪有这么简单,眼看着那些丝织布料上的火油被越搓越均匀,炽热的火光烘烤着,唐怀瑢急出了一头汗,屋子里到处都是浓烟,以至于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唐怀瑢惊怒之下,高声叫骂起来,骂完唐怀瑾,又骂那小厮,声音夹在烈烈火焰中,显得有些飘忽不定,只听轰然一声,窗扇塌了一大块……
正房大院里灯火通明,小厅里坐了一圈人,唐怀瑜与唐怀瑾兄弟也在,老太太正靠在上首,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浑浊,老态毕露,她扫过满屋子的人,略带不悦地皱起眉来:“怀瑢呢?怎么没来?”
杨氏连忙回道:“他今儿晚间,说是有事出去了。”
“去哪儿了?”
杨氏不大自然地笑了一声,道:“是手头店铺出了点事,他去处理了,不多时便会回来,我已经派人去催了。”
按理来说,这种场合,被事情绊住了没法及时到场,也是常事,在所难免,但是显然老太太今日心头不顺,非要寻点不痛快,语气便不甚满意,道:“他父今日出事,为官府衙役带走,什么事情这样急,以至于他连面儿都不能露一个?”
“这唐府还有没有规矩了?”
老太太一边喝骂着,一边把桌子拍得砰砰响,神色冷肃,使得她原本就十分深刻的法令纹愈发明显了,看上去无比刻薄,屋子里霎时间鸦雀无声。
杨氏心里厌烦,但是又不敢说话,以免火上浇油,只得闭嘴不言,被骂了一鼻子灰,主母柳氏见自己的儿子被这样怨责,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不动声色地张望片刻,把话题扯开道:“怎么如初也没来?”
众人便往唐怀瑾身旁看去,果然不见萧如初,唯有唐怀瑜懒散地半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摇着扇子,老太太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唐怀瑾微笑了一下,站起身来,道:“如初下午身子困乏,一直在睡,如今这时辰,也该醒了,我不陪各位,便先走一步了。”
他说完,转身便从容离开了,众人顿时目瞪口呆,眼看着他说走就走,老太太狠狠一拍桌子,怒骂道:“站住!”
然而那人却连头也不回,身形很快便消失在门口,唐怀瑜也跟着站起来,笑嘻嘻地道:“我哥走了,那我也不坐了,你们且吃好喝好,不必顾及我们。”
柳氏皱着眉喝道:“你给我站住!”
唐怀瑜却只是随意招了招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众人这才反应过去,小心地抬眼去瞧上座的老太太,只见她面色铁青,一双眼睛跟淬了毒一般,盯着门口那道扬长而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孽、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声:“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小厮冲进门来,满面急色,下首的谢氏见了,娇声斥责道:“急慌慌地做什么?老太太还在这里,成什么样子?”
那小厮惊惧道:“祠堂起火了!”
“什么?!”
满室皆惊,众人都忍不住站起身来,柳氏急声道:“什么时候起的火?可救了火不曾?”
小厮惶恐回道:“火势太大,整个祠堂都被烧着了!”
这时,上座传来啪地一声,茶盏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几名丫鬟们齐声惊叫道:“老太太!”
几人心中大惊,回过头去,只见老太太正捂着心口,一头栽倒下去。
这回老太太是彻底病了,一个月之前患上的病便耗费了她不少Jing神气,再加上唐府大变,唐高旭被官府不由分说就带走,如今祖宗祠堂也被烧了,老太太当场一头便厥了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把人弄回了榻上,又是急呼救火,又是伺候晕厥的老太太,各个都忙出了一身大汗,最后祠堂仍旧没保住,老太太好容易醒过来,一双眼睛愣怔怔地盯着屋梁,口中道:“是它来了,是它来了啊……”
声音嘶哑难听,围在榻旁的众人只觉得背后寒意四起,忽闻外面又有人